文／汪洋

給四歲的女兒講《羊羔跪乳》的童話故事：羊媽媽很疼愛小羊，餵牠吃最新鮮的奶，保護牠不受欺負。小羊問羊媽媽：「媽媽，您這樣愛我，我怎樣才能報答您呢？」羊媽媽說：「你有這分孝心就夠了！」小羊聽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報答媽媽的慈愛。從此，小羊每次都跪著吃奶以感謝羊媽媽的哺乳之恩。

「羊媽媽很愛小羊嗎？」女兒張著她明亮的眼睛問我。我輕輕摟著她回答：「是的！」但女兒依舊鍥而不捨地追問：「有多愛呢？」「羊媽媽把全部的愛都給了小羊！」我不厭其煩地繼續回答。只見女兒自言自語說：「全部究竟是多少呢？是像樓下婆婆說的如同外公外婆愛我們那樣多嗎？」

女兒的話，讓我心裡一震，情不自禁想起岳父岳母。妻子臨產前，岳父岳母二話不說放下年入數十萬的醃臘品生意，前來照顧我們即將出世的孩子。

在岳父岳母的細心照顧下，女兒健康地一天天長大，到了六個月大時，開始吃副食品。那段時間，電視和報紙都在討論食品健康問題。岳父岳母很擔心：「娃娃這麼小，吃激素飼料雞生的蛋，別說營養，可能連健康都很難保證呢。」於是他們有了自己養雞生蛋的想法，認為那才是地地道道的土雞蛋，才有營養。

岳父岳母商議後，就到距離社區幾百公尺遠的一個小山坡上，養了十多隻雞。他們不僅從老家農村運來了養雞的穀子玉米，還親力為雞兒們修建住所（躲雨之地）。每到晚上，岳父岳母又不辭辛勞地將雞兒用扁擔挑回家，放到閣樓上專設的雞舍裡；早晨，再用扁擔挑到小山坡那邊放養。天天如此，挑著雞滿頭大汗地來來去去，成了社區裡一道特別的風景，幾乎所有的住戶都知道社區裡住著一對為外孫女養雞生蛋的外公外婆。

女兒一歲時，岳父岳母又有 了新舉動，在認為孩子吃化肥農藥輔助生長的蔬菜不健康後，便到社區旁的荒坡上開墾出兩、三分地，栽種了萵苣、白菜、大蒜、黃瓜、南瓜等蔬菜。不管天晴下雨，岳父岳母都辛勤地照料他們的菜園。菜園裡綠油油的景象，總引來路人一片讚賞：「這些菜絕對有機啊！」這片菜園，不僅保證女兒吃到沒有汙染的蔬菜，也讓我和妻子有了口福。其實，岳父岳母全心全意為我們付出的還有很多。

樓下的一位婆婆看到岳父岳母每天忙進忙出，勸說：「你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別什麼都想著孩子。」但岳父岳母卻笑著說：「孩子們好，就是我們的生活呀！」這位婆婆還語重心長地對我和妻子說：「你們爸媽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你們，你們真幸福啊！」

想到這位婆婆的話，我對女兒說：「全部的愛就像妳外公外婆給予我們的愛那樣多。」聽到我的話，女兒一臉認真地說：「那我也要把全部的愛都給你和媽媽，還有外公外婆。」抱著女兒，心想，我和妻子能做到岳父岳母那種程度嗎？將全部的愛都給予女兒。或許，我們能夠做到；但是不是也該以同樣的愛回報愛我們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