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
課堂上我問,竹中好嗎?孩子猛點頭。目標就是那裡嗎?全場傻笑,說考上國立就好,後段的就好。我跟著笑不停。星期四在高中,提了一樣的問題。你們的志願在哪?學生互看彼此。「台大」。有的低頭。有的繼續吞下沉默。課後,想起剛剛交出的每道題目便感到倦累,想起任何一次抵達都難以令人體會,為什麼我們重複置身於一方窄仄的困境?在格限內,馴化於知識的綑綁,填不滿空隙,填不滿自己,像一個個邁向腐壞的字。
回家途經陸橋,目光投往遠方的沙岸,水鍊緩緩褪去映射,平直溶入午晚的虛線。每一天都來不及告訴孩子,我教什麼其實不重要,別人說什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應該如何展開自己的形貌,在步進體制的同時,應該如何拋掉體制,誠實的接迎當下每瞬困境。才有力量撐起屬於你的世界,撐起一片,從來就無邊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