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林聰毅、任中原 圖／網路

2015年女子足球世界盃決賽美國隊以5：2大勝日本隊的那一刻，許多聚在螢幕前觀賽的觀眾失望之情溢於言表。這時有人說：「日本女人還是很棒的，只是大家不會公開讚美。」

隱藏在這段評語之下的，是世世代代日本女性早已習慣放在內心深處的不滿與憤慨。她們的天份向來被忽略、興趣多被壓抑。

表面看來，日本女性就業數字不會太難看：去年勞動參與率已從五年前的63.1%攀升到66%，在經濟合作發展組織（OECD）中雖落後英、美、德，但比義大利高。不過，和日本男性的84.9%（幾乎是全球最高）相比仍差距甚大。部分人士呼籲，除非解決這個問題，否則日本經濟很難脫離泥淖。

女性進入職場已成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振興經濟的重點，被稱為安倍「三支箭」經濟政策之一。過去兩年日本已有近100萬女性大軍進入就業市場。

但鼓吹女力加入生產行列的高盛首席日本策略師松井凱蒂說，安倍政府只是運氣好，「統計數字顯示安倍經濟學創造出數百萬新工作，但許多都只是兼職工作。女性滿足經濟生產需求，因為日本沒人可用」。日本人口不斷萎縮，到2060年預估老年人占比會升高到40%。

保障就業法通過 遭質疑誠意不夠

想進入提供更好機會企業的數百萬名日本年輕未婚女性，都在關注這場傳統與現實之戰。國會7月通過促進女性就業法案，理論上應能加速改變。

依新法規定，超過300家公司將被施壓，雇用並晉升更多女員工，但沒有強制性，做不到也沒什麼處罰，因此有人批評這只是作秀。安倍晉三在多數公共議題的立場都較保守，但他設下一個目標，在2020東京奧運前，要讓社會不同領域部門的女性領袖比重提高到30%以上。這個目標儘管寬鬆，但至少看起來很有野心。

日本眾議院在2013年時僅有8%女議員，低於同年德國國會的37%；2011年日本企業女性經理人的比率為10.6%，遠低於英國的35.7%。

從田中女士的經歷可看得出日本女性的困境。她從慶應義塾大學拿到法律學位後，到一家貿易公司求職，但當時她只能從事公司「事務性質」的工作，多數男性畢業生卻往主管職發展。她說：「我的語言考試成績比其他人好，他們卻把工作交給連一句英文也說不好的男生。他們面試時問我一個問題：你打算生小孩嗎？這個問題在很多國家是違法的。」

安倍非常積極說服一般大眾：日本已進入新時代。他決定要讓所謂的「女性經濟學」作為帶動經濟的關鍵之一，也迫使他直接面對既得利益者。

有人質疑安倍陣營的誠意，畢竟日本60年來，有55年都是安倍所屬的自民黨執政，早就可以解決這些問題。政治學家表示，從歷史上來說，每次自民黨內只要有領導人物想用「平等」字眼，另一方就會設法阻攔。

高盛估計，若把日本女性的勞動參與率提高到80%，可能讓日本經濟產值增加13%。

日女性就業隱憂 7成是兼職

日本6月婦女就業人數激增25萬人，使女性全職及兼職員工總數達2772萬人，是從1953年有這項數字以來的最高峰，主因是托兒所及餐廳員工需求增加、勞工供給緊俏，及政府政策的推動。

目前日本女性就業人數占女性總勞動力的比率已超過43%，也大致相當於美國的46.5%、英國的45.9%及中國的43.7%。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正面臨經濟成長計畫的動能減弱，且支持率迅速下降的困境，但婦女就業激增卻是他的一大勝利。安倍自2012年主政以來，就一直推行鼓勵女性就業的政策。

高盛日本專家松井凱蒂表示，6月新增的女性就業者中，近70%皆是兼職工作，證實日本的性別薪資差距仍大。她表示，這種情況不會在一夕之間改變，第一步是先讓更多女性投入職場，現在一些公司亟欲留住員工，已開始把一些兼職工作轉為正職，可望成為女性擔任正職工作的墊腳石，當前最迫切的，是把女性提升到主管職。

政府一些支持女性就業的政策正開始收效。安倍內閣一直積極推動托兒計畫，讓生育後的婦女能更有彈性地重返職場。日本全國2013至2014年新設400多處托兒所，且更多托兒所正在興建中。

野村證券經濟學家木下智夫表示，日本女性投入職場的原因，是因為需要現金，且因勞工市場供給緊俏，企業須調整雇用政策來吸引女性員工，尤其是餐廳，但如果沒有政府的新措施，也不會看到女性勞動參與率上升。餐廳及零售業苦於勞工萎縮，已開始取消最低工時要求，甚至同意一天僅3小時的兼職工作。

但批評者說，光是女性勞動參與率提高，其實並沒有多大意義。以日本女性教育程度之高，顯然是所有已開發國家之中女性利用率最低者。即使日本企業雇用人數相同的男、女大學畢業生，也不重視培養女性員工的職場經歷，並假定女性懷孕後將永遠脫離正職工作。

一些人相信安倍內閣只是因為碰到好時機；以當前經濟情勢，即使沒有政府的推動，女性也會更積極加入職場，例如目前日本徵才／求職的比率維持在1.19，是1992年來最高，加上低生育率預示勞動力將持續萎縮，使平均年齡更長，企業當然非增雇女性員工不可。

安倍推動女性經濟學的策略

●設定女性勞動參與率與晉升職位的新目標

●擴大提供日間與放學後托育中心

●鼓勵民間擴大晉升女性、並提供晉升資料

●擴大招募並拔擢女性公務員

●加碼育嬰假等福利

●評估稅務與社會安全體系

●允許外傭在經濟特區工作

資料來源／美國國會研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