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誠龍

張之洞是如雷貫耳的，茶餘飯後，人人都能說他一段。張之洞有位老兄，叫張之萬，十分了得，光緒八年（一八八二）正月，授兵部尚書，賜紫禁城騎馬；九年調補刑部尚書；十年三月，奉旨入軍機處學習，兼署吏部尚書。職務一年一轉，未滿屆就轉職，那有多得寵愛啊！

看看他的履歷吧：十一年，任刑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十二年，賞穿黃馬褂。十月，充會典館正總裁；十五年補授大學士，管理戶部。光緒大婚，加太子太保銜，授體仁閣大學士；十八年授東閣大學士；二十年以總辦慈禧六旬萬壽慶典，賞雙眼花翎、賜用紫韁。

張之萬官位升得快，或是有因，他是道光二十七年的狀元；後來張之洞升得也很猛，這其中沒張之萬在慈禧那裡打耳語？張之洞能力自是了得，不是草包，但大清官場事功與文功好的，也許很多呢！

很多人升到了高位，都說是自己本事。給了位置，就有本事，沒給位置，誰有本事？諸葛亮若是老死南陽，估計是以老農民葬山丘，其墓碑上寫的是爹諸葛亮，撰不了諸葛丞相墓志銘。

晚清還有一家，翁家。翁同龢曾是光緒帝的老師，在晚清也是舉鼎人物，翁師傅有個哥哥翁同書，曾授安徽巡撫，但封疆大吏任上，與曾國藩鬧了些矛盾，老曾參了他一本，參本是李鴻章起草的，本要下獄候斬。

越明年，減罪流放伊犁；一八六四年，翁起復服軍役，赴陝西圍剿回民起義軍，因軍功得賞四品銜，逝後謚文勤；一八六六年，追復生前官爵。翁哥若無翁弟運作，他能胡漢三又回來？

翁同龢因此與李鴻章結下梁子，處處掣肘，據說甲午海戰，李想和不戰，翁卻只戰不和，翁對人說：我就是想看看李鴻章如何戰敗的。

國家戰與和，源自家族恩與怨？

大清官位是很多的，但到了高官如翁李，不多了。六部九卿，指頭數得過來；加上巡撫加上總督，也不多啊。愈到高層，愈在金字塔尖尖了，官路狹了，官僚家族狹路相逢，相絆腳的機率自然高些；上梯時，兄弟同心，打聯手；下階了，兄弟同愾，找仇報，並不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