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吉祥年畫》老鼠娶親

周慧珠/文 孔繁鐸/版畫提供 李漢文/剪紙 |2007.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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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場,初二場,初三老鼠娶新娘。」中國許多地方都有「老鼠娶新娘」的趣味傳說,老人家說初三夜晚是老鼠娶新娘的日子,大家都得早早上床睡覺,睡前別忘了在屋角撒鹽和米,送給牠們當賀禮,這就叫做「老鼠分錢」。不過,娶親的日子各地略有不同。

老鼠娶妻的傳說,流傳相當廣,甚至民謠、兒歌、年畫、版畫,也有這類題材。「老鼠嫁女」、「老鼠娶親」的年畫和剪紙被視為「吉祥物」,過年過節時貼在牆上和窗戶上。

天津楊柳青版畫裡的「老鼠娶新娘圖」,畫面上老鼠組成的迎娶行列,有花轎,有鼓吹,甚至前往親迎的鼠新郎也披紅插花,騎在一匹白馬上,具體地呈現了北方迎娶的情形,十分有趣的是,畫面上方有一隻作勢向前撲去的大貍貓,嚇得隊伍前面的幾隻鼠紛紛逃竄。

四川綿竹印製的「老鼠嫁女」年畫,表現一夥老鼠掮旗打傘,敲鑼吹喇叭,抬著花轎迎親。騎在癩蛤蟆背上的是「新郎」,頭戴清朝的官帽,手搖折扇,正盯著一隻大金箱,顯出一副貪婪的樣子。正當娶親隊伍招搖過市時,一頭大黃貓靜候一旁。接著前面鳴鑼開道的一對老鼠,其中一隻被貓爪抓住,另一隻則咬在貓的嘴上。此時,坐在花轎裡的「新娘」,自知末日來臨、淚流滿面。 

在江南一帶的民間傳說中,說老鼠是害人的,不吉利,所以舊歷年三十夜要把牠嫁出去,以確保來年平安吉祥。上海郊區有些地方說老鼠嫁女是在正月十六,這天晚上,家家戶戶炒芝麻糖,就是為老鼠成親準備的喜糖。

在北方,老鼠嫁女是在正月二十五日的晚上。怕驚擾了娶親,這天夜裡不點燈,全家人坐在炕頭上,摸黑吃著用麵粉做成「老鼠爪爪」、「蠍子尾巴」和炒大豆。吃「老鼠爪爪」是期待老鼠的爪子發癢,早些行動;吃「蠍子尾巴」是祝福老鼠嫁女出洞時不會受到蠍子傷害。吃炒大豆發出嘎崩脆響,是給老鼠娶親放鞭炮。

湖南資興一帶在老鼠嫁女夜晚,則在屋角、過道遍插蠟燭,意思是將老鼠娶親途經之路照得通亮。

老鼠娶新娘的文字紀錄並不正式見於古籍,清錢泳《履園叢話》裡有一則「鼠食仙草」故事:明萬歷年間,虞山九里橋華家除夕之夜,在封鎖多年的閣樓上看到老鼠娶親的行列,於是在次日夜晚特別留意樓上的動靜,果然鼓樂又熱鬧的吹奏起來,前面是執事、鼓樂,中間是十字披紅、帽插金花的新郎,與四名隨從的男僕都騎著駿馬,後面是一頂八人抬的花轎,最後是一乘兜轎,上面坐著一位白髮老者,是女方送親的長輩,正拭著淚;隊伍井然有序地前進,穿過牆角就不見了。

漸漸這件怪事就在鄰里間傳播開來。從此虞山每當新年元旦晚上,家家早睡,大人哄小孩說:「晚上看老鼠迎親」。於是留下老鼠娶新娘的傳說流行於大江南北。北京老人們也有「十七、十八耗子成家」的說法,正月十七、十八日晚上,小孩要早早上床,還要把鞋子收好,免得被耗子拿去當花轎。

江蘇鎮江兒歌裡也有描寫老鼠嫁女,十分熱鬧可愛:

天上有個月,
地下有個闕,
打水蝦蟆跳過闕。
我在蘇州背礱碼,
看見老鼠嫁女兒,
龜吹簫,鱉打鼓,
兩個剛蝦朝前舞,
烏魚來看燈,
鰱魚來送嫁,
一送送到橋頂上,
一跌仰巴叉,
一路哭回家,
告訴吾媽,吾媽要罵,
告訴爹爹,爹爹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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