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蘆筍田 下

郭桂玲 |2015.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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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桂玲

你突然想起以前颱風過後和母親到蘆筍田巡看,望著東倒西歪的蘆筍欉和被水淹過凌亂雜沓的泥土地,那種欲哭無淚的感受,還有守候灌溉水渠不小心把田地淹成水塘的慌恐。也想起夏日的午後拔草拔到一身溼接著來杯沁涼冬瓜茶的歡愉,採摘園邊番石榴、原生白蓮霧在衣布上擦一擦馬上啃咬起來的澀甜滋味;偷偷跳上滿是菜蔬的牛車後頭小坐一段聽老農歡歌的好玩體會,還有抓癩蝦蟆嚇弟弟的玩鬧嬉戲……屬於田園的記憶像一缸被封漬的瓦罐,一開封,所有的氣味芳澤通通冉升而上。往昔那些痛苦的、歡愉的、討厭的、傷心的種種記憶,都在歲月酵素的醃漬裡化成甜美的唯一一味。

突然好想再去家鄉的田園走走啊!你好想擁有多啦A夢的時光機,再跳回童年的田間,好好享受複習蘆筍田帶給你的豐澤。

夕光打在木麻黃上,空氣漸漸涼冷,你想念清晨時光蘆筍冒出土堆與你的眼瞳會面的歡喜。想念爸媽把滿袋和泥的蘆筍在清水的沖洗下露出潔白的身姿,然後裁切齊整把它們交給農會時的滿足表情。想念過短、斷裂或營養不良的瘦蘆筍在媽媽的巧手下,與雞蛋炒出香噴噴滋滑的佳餚口感。想念好久沒喝到那永遠穿著比基尼泳裝的津津蘆筍汁……回憶與想念飄飛在金陽灑落的田野,你知道那是沒完沒了的追想曲,但你知道這旋律倒帶多少遍依舊動聽。

不倦、不倦,永遠聽不倦的,因為那藏滿爸媽為家庭奮鬥打拚的音階,而你們也在其間,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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