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雲集‧翰海微瀾】 聖僧恨逐美猴王─吳承恩的諷刺之筆

雲窗 |2014.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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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雲窗

在西行取經的途中,以孫悟空的本領,作為唐僧最值得信賴的保護者,應當是毫無疑義的事。然而現實生活中,許多看似無可非議之事,卻仍有可能存在著隱患。

《西遊記》第二十七回故事寫到師徒們正行到嵯峨之處,三藏忽然說道:「悟空,我這一日,肚中饑了,你去哪裡化些齋吃。」那行者將身一縱,跳上雲端裡,睜眼觀看。可憐這西方路甚是寂寞,更無莊堡人家,正是多逢樹木,少見人煙去處。

不一會兒,看見正南方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陽處,有一片鮮紅的點子。行者按下雲頭說道:「師父,有吃的了!那南山有一片紅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幾個來你充饑。」

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為上分了。」行者取了缽盂,縱起祥光,須臾間,奔向南山摘桃子去了。

卻說常言道:「山高必有怪,嶺峻卻生精。」果然這山上有一個妖精,孫大聖騰雲之際,驚動了那妖怪。他在雲端裡踏著陰風,看見三藏坐在地下,立刻不勝歡喜道:「造化,造化!常聽人講東土的和尚本是金蟬子化身,若能吃他一塊肉,便可長壽長生!」

那妖精於是上前想要拿他,卻見三藏的左右尚有兩員大將護持著,因此又不敢攏身。妖精便想道:「等我且戲他一戲,看怎麼說。」

這妖精搖身一變,變成月貌花容女子,左手提著一個青砂罐兒,右手提著一個綠磁瓶兒,逕奔唐僧。連聲說道:「長老,我這青罐裡是香米飯,綠瓶裡是炒麵筋。特來此處無他故,因還誓願要齋僧。」

三藏一見,連忙跳起身來,合掌當胸道:「女菩薩,你是什人家?為何來此齋僧?」

那女子笑吟吟俏語道:「師父,我丈夫在山北凹裡鋤田。這是奴奴煮的午飯,送與那些人吃的。如今忽遇三位遠來,故將此飯齋僧,如不棄嫌,願表芹獻。」這時孫行者自南山摘了桃子回來,睜開火眼金睛一看,認得女子是妖精,便掣出鐵棒,當頭就打……

孫悟空「三打白骨精」之後,為唐僧所棄逐。唐三藏寧願相信素昧平生的外人,以及好進讒言的豬八戒,對於唯一值得依賴的大弟子卻頻念緊箍咒,意欲勒殺孫悟空。吳承恩走筆至此,其實已是對於凡間無數眼光庸懦的主事者,提出了強烈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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