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錫榕
一九五八年問世的電影《四百擊》被稱為現代電影的經典傑作,同時它也是二十世紀法國電影「新浪潮」的開山之作。
電影《四百擊》也是導演法蘭索瓦.楚浮(François Truffaut)的自傳電影,敘述一位十三歲的少年安端達諾成長所經歷的苦澀,道出不堪的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導致他走向茫茫的人生之路。片名叫做《四百擊》,在法國的諺語裡是指頑皮的小孩要經歷四百次的打擊,才能消災解厄,成為健康茁壯的成年人。少年安端達諾的成長過程中,就是四百擊的最佳寫照。
安端達諾還在母親的腹中,就隨著母親嫁給他的繼父。生長在一個既缺乏父愛又缺乏母愛的家庭環境裡,許多的壞習慣逐漸養成,比如不愛寫功課、經常遲到、捉弄同學、抽菸、喝酒、蹺課、四處遊蕩等。尤其他說謊練到揮灑自如,一次為了向老師請假,隨口撒謊說母親死了,東窗事發後,謊言被揭穿,安端達諾遭繼父重重的摑了一記耳光。
安端達諾一氣之下,率性離家出走。他忍著飢寒交迫,一天潛入媽媽的房間偷錢,還偷走繼父的打字機準備低價販售,他行跡鬼鬼祟祟,遭值班人員當場人贓俱獲。安端達諾一犯再犯,父母管教不了,無法原諒他的行為,只好簽下同意書,將他送去少年管訓中心管教,盼望他能徹底悔改。
安端達諾的小小年紀就坐上囚車,被送到管訓中心,鐵的紀律雖然暫時麻痺了少年不安的心,但那只是暫時的表相,安端達諾內心仍有著許多說不出的疑惑和恐懼。
片尾,安端達諾趁大夥兒踢足球時,偷偷鑽出圍籬的鐵絲網,賣力跑給管理員追。他躍過田野,穿過叢林,一直奔跑,跑向寬闊的大海邊。最後,他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在潔淨的沙灘上留下一個一個的腳印痕跡。當他雙腳踩進了海水,一個俊俏的少年臉部特寫鏡頭突然定格,拉近,拉近,再拉近,少年的眼神茫然、疲憊,單調的琴弦音、海潮聲戛然而止,就在那一刻,影片結束了。法國導演楚浮花了不少時間來經營少年跑步的畫面,這意味著什麼呢?人生就是在逃離,在不斷的奔跑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