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雲窗

古時候的人不像我們現在出遠門，不是搭飛機，就是坐高鐵。面對著遼闊無垠的荒原大地，很多時候只能靠兩腿長途跋涉。於是歐洲的巫婆騎上神奇的掃帚；中東一千零一夜纏綿不盡的故事裡，最為人所羨慕的是綺麗的魔毯；《西遊記》裡孫悟空一觔斗雲可以翻出十萬八千里……，人們追求速度的欲望，從原古至今，不曾衰竭。

《水滸傳》裡有一位以速度著稱的俠士，便是神行太保──戴宗。

第四十四回寫戴宗奉命前往薊州打探公孫勝的下落，途中遇到楊林，於是邀他結伴同行。

楊林疑惑地問戴宗：「兄長使神行法走路，小弟如何走得上？只怕同行不得。」

戴宗回答道：「我的神行法也帶得人同走。我把兩個甲馬拴在你腿上，作起法來，也我和走得一般快，要行便行，要住便住。」果如所言，戴宗帶起楊林，疾行而去。

更有意思的是，第五十三回寫戴宗帶著李逵往薊州去請公孫勝，因急需趕路，戴宗遂在李逵腳上拴了甲馬同行。重點是戴宗施神行法時，必須嚴守素食戒律，於是出發前再三叮嚀李逵不可犯戒。

可惜李逵還是忍不住吃酒肉，戴宗得知李逵破戒，便懲罰他。戴宗用甲馬拴著李逵的腳，讓他整整一天走不停，走得饑渴交加，喘息不止，卻仍無法停止。

路上戴宗拿出炊餅來自吃，也好心的遞給李逵兩個充饑，李逵伸手想接餅，無奈兩人相隔有一丈之遠，就是趕不上。

一頓折騰下來，李逵只好坦承自己犯戒向戴宗求饒。等到戴宗讓他停下來之後，李逵的雙腳卻已痛麻到再也動彈不得了。

戴宗的神行法竟然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黑旋風哭喊求饒！那麼他雖然比不得梁山眾好漢有高強的武藝，當自有他不容人小覷的特殊本領。

那麼，究竟什麼是甲馬？

答案可以在著名的古畫〈清明上河圖〉裡找到蹤跡。這幅畫裡有一家臨街的紙馬鋪，門前豎著招牌，上頭寫道「王家紙馬」。《水滸傳》第三十九回和第五十三回都曾寫道，戴宗收法之後，會尋一家客店安歇，然後在房裡將甲馬與紙錢一同燒了。

於是中國俠義小說裡的這位奔跑健將，又披上了一層道家幻術的法衣，成為我們夢裡也追不上的神行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