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怎樣的理由讓我們想駐足一片未知的沙灘?
去年盛夏,颱風擾亂了我精心策畫的墾丁青春之旅,讓我們幾個大男孩不得不打包行囊,提早回程。可是愈往北,晴朗的天空不斷招喚我們,陰霾的天候也從我們心中消散,太早返回居住的大都市似乎對不起這次的青春。沙灘也好漁港也罷,就是想多了解墾丁以海挑情的魅力。
於是選擇一條更靠海的道路,走沒走過的路,後來才知這叫「西部景觀道路」。
有海風引領,選擇一個不起眼卻有告示牌(浮潛)的點停車。
從砌好的階梯下去,當離開最後一階之際,地面起了性質變化,瞬由凡間塵土化為夢中的沙灘──貝殼砂。
「啊!」我蹲踞下去,驚喜注視著每一顆每一粒貝殼砂,細膩精緻,彷若一個天才工藝家秉持美麗無瑕的心性,犧牲睡眠以及任何休息片刻,挑戰袖珍型藝品;而那天才工藝家,就是我眼前的大海。
我小心翼翼勺取腳邊的創作,從中驚見各式各樣置身於樸實細沙的螺貝作品,彷彿漆上鮮豔的釉彩,在陽光下奪目;也有僅剩半片的蚌殼類,用油畫顏料橫條狀上色,可惜沒塗得均勻;還有顆宛若昔日拔掉的智齒,被陽光烘烤成幽幽的紫、鬱鬱的綠,深埋在火山岩層中,等著我記起;較離奇的,乍看以為遭人醉後丟棄的碎裂酒瓶,但當拾起這塊「碎片」端詳時,它的觸感與透明度卻跟真正的玻璃大相逕庭。摸起來像塑膠材質,很像水族箱裡的裝飾,可能是國家公園受保育的海域有特別的化學離子,塑造了多樣款式的美麗「碎片」:水天藍、夕陽黃、溪水綠……
沉醉海洋的天然手藝,我想到凡是臨海的觀光景點幾乎都會販售「瓶中物語」這類的小飾物,大多還有祝福字句寫在瓶身,感覺格外貼心。裡面的貝殼完整無缺,不知道是用心挑撿抑或貝殼可以養殖?以前就有這疑惑,看著相似度太高的「瓶中物語」,手中流洩貝殼砂砂,就覺得紀念品鋪賣的太完美以致不真實,儘管瓶中的東西百分百「自然」。
直到我們耐不住飢餓,才罷手罷心離開夢中的沙灘。多年前就聽說墾丁有「貝殼砂」,心中便此浪出一片願望,盼望有天能聽聞貝殼的呢喃。如今,親自感受了它魔幻的境地。
期待下一次重逢,期待有獨一無二的世紀之作,相信你的創意是沒有天涯的──墾丁,貝殼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