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膠唱片綿綿情

王瓊慈 |201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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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憶童年時竹馬青梅,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你已經也添了新歲,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自有記憶以來,老爸就喜歡唱一些流行歌,他有一部老舊斑駁的唱機,幾張黑膠唱片。每天放學後,家裡沒有人陪伴,這架唱機,就是我的玩伴;小時候把爸爸的唱片都聽得滾瓜爛熟,真是奢華的享受,當時一首首有趣的流行歌,保留著父親年輕時對音樂的摯愛和狂熱,以及一種對浪漫的嚮往。

當年,有許多老歌星的歌曲,和我同齡的夥伴都沒聽過的老歌,我都可以琅琅上口,像〈往事只能回味〉,小時候喜歡它的簡單旋律,現在唱起「時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憶童年時竹馬青梅,兩小無猜日夜相隨。春風又吹紅了花蕊,你已經也添了新歲,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我只有在夢裡相依偎……」的歌詞,有一股悵然的感嘆。〈月兒像檸檬〉、〈唱首情歌給誰聽〉、〈榕樹下〉……等楊小萍、倪賓、余天的歌,我都很熟悉。

國小高年級的導師曾長泉老師,教我們唱了一些有趣的曲目,像〈大阪城的姑娘〉、〈驛馬車〉……讓我歌曲的記憶庫裡收藏更多的歌曲;國中時民歌正在流行,一直到師專畢業那十年間,民歌手旺盛的創作力,豐富了我單調的生活。還有家裡有了電視之後,所有綜藝節目唱的歌,我一首也不放過,我們曾經愛過八點檔的主題曲,像親情、包青天、武則天……還有迷戀過白嘉莉,喜歡崔苔菁,領教過帽子歌后鳳飛飛的魅力。師專時,學了很多藝術歌曲,加上社團學習的康輔童軍的歌曲,多得數不清。記得畢業旅行兩星期,車上重複放送著〈明天會更好〉,百聽不厭,聽到隨車導遊大喊吃不消。後來加上卡拉OK的流行,養成我對歌唱的認同和喜愛,讓我在成長過程充滿一種樂觀和大方的態度,學會在人群中歡樂的生活。

CD唱片發明以後,黑膠唱片和錄音帶逐漸式微。之後突然颳起懷舊風,大家都在緬懷逝去的情懷,追尋共同的生活經驗,然後我逐漸體會到,原來我也走進這個族群,這個族群有很長的時光軌道,很多懷舊的老故事和回憶,也宣告我的年華不再青春,這需要時間慢慢去接納、去承受,並且玩味著甜美的昔日時光。

有一次聚會,看到同事玲貞家有舊唱盤,還播著黑膠唱片,那轉動的唱片,需要唱針來摩擦,旋轉的圓圈,讓時光流動變得充滿濃濃的思念,充滿古意的氛圍,升起了無限的趣味。

我喜歡那種情境,陶醉在歌聲中,加上主人貼心的現煮特調咖啡,那個溫馨的假日時光,讓人放鬆,感到滿滿的快樂和溫馨。

有些時候,生活裡的意外驚喜是無法預知的。從玲貞家裡回來沒幾天,我去一所學校參訪,剛好看到該校音樂教室裡堆著一疊黑膠唱片,都是兒童歌曲和土風舞曲,裡面還有珍貴的原野三重唱的唱片,現在學校用的都是CD,那疊黑膠唱片沒有機器可以播,我請校長送給我,讓玲貞檢視可否使用,如果可以,將來跟玲貞借唱機,可以讓我學校的學生,體驗黑膠唱片的特殊音色,小朋友說不定會喜歡。時間就是這麼巧,美好的事連接在一起,更加美妙。

抱回一疊唱片回家,像抱回一堆難得的綿綿舊情,想起家裡也有一架老唱盤,那是公公以前用的,多次整理老家,捨不得丟棄,但沒有插頭,唱針也已損壞,需要整修。因為無法播放,也因為沒有唱片,只覺得那是舊的,是古董,家裡沒有蒐集的習慣,就隨意擺在儲藏室,現在終於有了可以回味往事的機會了。

我懷著奇妙的感覺,把唱機抱出來,心情上覺得有一種難言的趣味,是欣賞過往的生活基調和想念屬於童年內心深刻的回憶,緩慢的纖細又濃厚的感情在流動、在醞釀著。打電話給玲貞,請教她如何付予這架唱機新生命?玲貞很熱心請她老公幫忙,她幫我把機器帶回家,讓她先生檢修,原來零件上網還買得到,只要換接上新的插頭,應該還可以使用,不禁心中大喜。

等待的過程有點興奮,有點焦急,好期待機器可以修復,重新聆聽黑膠唱片的悠悠情懷,更期待回味童年和家人,坐在客廳,專注看著唱片後面的歌詞,一遍一遍的聽著老歌的年少時光。這就是蘊藉的人生滋味,偶爾,玲貞會說,插頭修好了,或者少了唱針正上網買,或者好像會動了,可是還不順……一種慢慢回歸,美好的期待逐漸完成的過程,我深刻的體驗這個感覺。

我期待能在新年享受老舊唱盤的音色,年後上班,玲貞突然抱回來唱盤和那一大箱黑膠唱片,真是新的一年的最佳禮物。

我安裝好機器,當黑膠唱片轉動,演奏出〈心酸酸〉、〈我有一句話〉……等等老歌之際,讓我們感動的是,能再回到充滿懷舊氣氛的年華。

一種曼妙的旋律在我任職的這所學校散播開來,我們也願意在美好的質感裡追求一種寧靜心靈的幸福,也讓我們在當前的時空中,享受綿密喜悅的情感,感悟過往舊情的美好留痕都未曾遠去,甜美的滋味持續的伴行我們未來的生命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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