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在堂】 錢起.贈僧惜緣

簡文志 |2013.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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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起(約720-780),字仲文,吳興(今浙江湖州)人。天寶十年登進士第,官祕書省校書郎,終尚書考功郎中,世稱「錢考功」。與韓翃、李端、司空曙、盧綸等人並稱大歷十才子。又與郎士元並稱,與沈佺期、宋之問齊名,時人語曰:「前有沈宋,後有錢郎。」

所作〈省試湘靈鼓瑟〉有句「流水傳湘浦,悲風過洞庭。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時人爭頌,堪稱千古絕唱;其詩理趣兼備,如〈太子李舍人城東別業與二三文友逃暑〉:「美景惜文會,清吟遲羽觴。東林晚來好,目極趣何長。」有《錢考功集》。

見其〈送僧歸日本〉:「上國隨緣住,來途若夢行。浮天滄海遠,去世法舟輕。水月通禪寂,魚龍聽梵聲。惟憐一燈影,萬里眼中明。」唐時,日本與中國互動興盛,派遣唐使促進文化交流。如吉備真備留唐十七年,將《東觀漢紀》等書攜回,又大和長岡、橘逸勢、道昭、戒明、得清、空海大師等等赴唐學佛;太宗貞觀十九年,日本孝德天皇由僧旻、玄理取法唐朝典章制度,史稱「大化革新」。又日本片假名、平假名分由吉備真備採用中國楷書與空海採用草書創製。

詩譯首聯日僧以緣分居住中國(上國:即唐朝),來時如夢,此聯以若「夢」之「緣」開啟與日僧的流動不住、相互澆灌的緣分;頷聯以從大海而來,如浮游在天,又能輕盈離去,如棹法舟,「遠」而「輕」正是禮讚法師求道精神;頸聯以鏡相水月與禪思悟寂的道理相協,泛海魚龍恭聆梵唄讚經。以「水月」與「魚龍」為日僧對上下空間的影響,「禪寂」與「梵聲」是境界的領悟;末聯惜愛燈影,雖離萬里,雙眼明亮如昔。以見燈如人,若離若即,正具隻眼而見日僧如前。

又見〈春歸故山草堂〉:「谷口春殘黃鳥稀,辛夷花盡杏花飛。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故山草堂在山谷口,暮春黃鶯稀少,辛夷花萎盡,杏花紛飛。稀、盡、飛的歸來所見,正是春逝的靜寂世界。後二句言小窗幽竹孤挺昂然,以蓊鬱蔚然清姿,迎接我這久別的屋主。從稀、盡、飛的寂寞情調,到反襯愛憐之心,生活逸趣無須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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