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大師羅丹曾說:「美是到處都有的,對於我們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如果,您問我「美的定義」是什麼?我想,只要能感動人心的,就是一種美。
皚皚的白雪緩緩飄落,是美;落英繽紛的春日園地,是美;夕陽隱沒在地平線的另一端,是美。然而,我印象中絕美的景色,唯有我懂得欣賞,那景色並非超凡脫俗,卻須用心去體會。
那是條剝蝕的老街,也是我童年的遊樂場。從小,奶奶就帶著我在那條街上探索歷史所留下的痕跡。斑駁的磚瓦,老舊的三合院,傾訴著歲月的祕密。儘管殘破,即使老舊,但它記錄了悲歡離合,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景。
一旁的老樹下,老嫗三三兩兩聚集閒聊,她們的臉龐早已褪去年輕時的風華,只剩無情的歲月所刻下的深深風霜,雖然青春不在,但那長滿粗繭的雙手,縱橫在臉上的皺紋,象徵她們對家庭無怨無悔的付出,是人情的絕美。
往老街盡頭走去,彷彿回到稚嫩的童年。記得在大雨過後,我總會牽著弟弟的手在路邊撿蝸牛。撿蝸牛,大概是我們這輩的小孩很難得的體驗吧?這可是我跟弟弟從小到大樂此不疲的大地遊戲。小小的蝸牛背著沉重的殼努力的向前爬,多麼堅毅的生命力啊!陽光從葉隙穿透,幻化成金光灑落在我們身上,雨後的陽光總是感覺特別純淨溫暖,加上兩個孩子童稚純真的笑容,這是清新的絕美。
其實,那條老街不過是我舊家前面的一條平凡的小路,卻藏著我數不盡的歡樂回憶。前兩年,隨著時代的腳步變遷,老街拓寬成筆直的大道,我也搬離了充滿人情的老舊社區。但是,那些純樸所帶給我的感動,歷久彌新;它沒有過度華麗的包裝,卻深刻的烙在我的腦海裡。
至今,我還是時常憶起斑駁的三合院、老樹下閒談的老嫗、我和弟弟撿拾蝸牛的情景,那是我腦海中無可取代的絕美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