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廢都》裡有這樣一段:「那只烏雞搧動著翅膀要逃去。蘇紅撿一塊石頭壓住了雞翅,說:『送人也不說宰了送人,我可不敢殺!』子路就看著她笑,禿頂的女人卻在屋裡聽見,說:『蘇紅你能顯派!前日我見你在泉裡剖魚呀!』蘇紅說:『雞叫哩,魚不叫哩!』禿頭女人說:『領導不愛提意見的人,你倒欺負不言傳的』!」
近日讀一篇文章,又知道了一點知識:據說藏族人是不吃魚的。藏人大多信佛,他們認為,凡物遭受痛苦大都是會發出控訴、抗拒的聲音的:或低低哀號,或悽厲慘叫;而魚是「啞巴」,被剖殺時,哪怕一丁點極細微的呻吟都無法發出,只能眼睜睜默默地忍受痛苦。因此,相較而言,魚的痛苦是加倍了的,而殺魚吃魚的罪孽也就更加深重。
由此我想到生活中的許多弱勢者,他們要麼是先天、後天有了各種殘疾,要麼在智力、體力,或家庭環境方面明顯不如人。正因為這樣,他們及他們正當合法的權利常常會被人漠視、輕視。而他們,也似乎比一般人更能忍受侮辱、不公和傷害。他們就像是人群之中「啞巴的魚」。
但世人有沒有想過:相較於一般人,相較於一帆風順的成功者、得利者,這些「啞巴的魚」之痛苦,是加倍了的?而對他們施加不公或傷害,這裡面的罪惡也是更加深重的?
請尊重弱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