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學做人》小心陰溝裡翻船

任浩之 |2006.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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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時候的張飛,乃堂堂蜀漢五虎將之一,千軍萬馬中取將領首級如探囊取物,可他沒有死於沙場,卻因酒後體罰士卒,死於兩個無名小卒之手。其實,這樣的人物又何止張飛一個,古往今來,在陰溝裡翻船的,數不勝數。這些例子警示我們,時刻都不能鬆懈。

西漢初期的三位大功臣,淮陰侯韓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這三個人都是叱一時的名將,統率著千軍萬馬,身經百戰,出生入死,為漢王朝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戰功,最後被劉邦殺害,究其原因,實在十分複雜。不過有一個十分有趣的事實是,將他們送上死亡之路的第一個人,不是旗鼓相當的政治上對手,而是自己身邊名不見經傳的細微小人。

先說韓信。據說當劉邦奪去他楚王的爵位,降為淮陰侯以後,他的心情抑鬱寡歡,遂有反叛之心,便與派往外地任職的將軍陳豨相約裡應外合,襲擊呂后及太子。此時劉邦統兵在外,京城長安空虛,以韓信的傑出才能,若真的起事,劉邦能否再回長安恐得另作別論。可偏偏此時有一個名叫謝雲的門客得罪了韓信,韓信將他囚禁起來,準備殺掉。謝雲伺機逃出,向呂后告發了韓信,呂后與相國蕭何密商之後,將韓信騙至宮中,立即斬首。

再說彭越。漢朝立國後,他被封為梁王,一次劉邦率兵討伐叛將陳豨,要求彭越發兵相助,其時彭越正在病中,便令部將領兵前往,劉邦怒其不恭,派人前來譴責他,他很是恐慌,準備前去向劉邦請罪。他的屬將扈輒勸道:「大王開始沒去,如今陛下派人來譴責,大王倒去了。他豈能饒恕你?此去必為他所擒,不如發兵反叛!」彭越並沒有聽從。後來他屬下有個太僕犯法,彭越要將他斬首,這位太僕逃到劉邦那裡,將扈輒對彭越說的話告發了,終於導致了彭越之死。

最後說淮南王英布。他與韓信、彭越是一體同功之人,這兩個人的先後被殺,使他感到極大的恐慌,便暗中布置軍隊。正在此時,英布所寵幸的一個姬妾生了病,出宮就醫。醫生家的對門住了一個名叫賁赫的人,此人在淮南王府中擔任侍中,是英布的近臣。他大約以此自恃,有點不避形跡,對這位美姬多有饋贈,且與她一同在醫生家飲酒。這位美姬對賁赫很有好感,便在英布面前對他大加誇讚。英布由此懷疑賁赫與自己的姬妾有染,要逮捕他。賁赫便逃了出來。告發了英布,於是英布被迫起兵,最後敗於劉邦之手。

五代十國時期,是中國歷史上最為混亂的時期之一,王朝更替極為頻繁。但是,就在這動亂的年代裡,卻出了一個官場不倒翁,這就是馮道。很多人不屑馮道的為人,認為他見風轉舵,沒有人格尊嚴。其實,客觀地說,馮道還是為民、為社會作了不少好事的:他長期作為一個中央的高級官員,至少在某種程度上保持了一些政策的延續性,這種延續性在動亂的年代顯得更為可貴。另外,從一些細節也可以看出馮道一些優良品質。

一天,後唐明宗問臣下年景怎麼樣,臣下們出於奉承心理,大多說了些粉飾太平的話,但馮道卻給明宗講了一個故事,馮道說:「我當年在晉王府時,奉命到河北中山一帶出差,途中要路過井陘。我早就聽說過井陘是個很難走的地方,我就十分小心平安地走過了井陘。沒想到過了井陘,到了平地,我卻被從馬上摔了下來,差點摔死,我這才明白要處處小心,時時提防。我的事雖小,卻可以用來比喻大的事情,望陛下不要以為五穀豐登,河清海晏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要兢兢業業,不要放縱享樂,這是我們臣下所希望的呀!」

馮道的話不僅對明宗有警示作用,對我們也起著相同的作用。很多在大風大浪中挺過來的人,卻往往在陰溝裡翻了船,要是他們能夠聽取馮道的勸解,那麼,這樣的低級失誤就完全可以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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