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居筆記】充滿果香的童年

默子 |201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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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村裡的公雞永遠是盡職的報時器,一陣又一陣的喔喔啼聲準時響起,窗外的火龍果已經是二度開花結果,幾隻白頭翁天天來報到,熟透了的難採摘的果子就是牠們的最愛,呼朋引伴一起痛快享用,蝸牛也不遑多讓,花瓣果實都不放過,真正有機,恣意生長的果子,人蟲共享。

忽聞鄰人黃家大嬸驚呼大叫,什麼人摘了幾條青綠香蕉?那一串串尚待在叢黃的香蕉可都是名蕉有主,種了好些年了,幾次大颱風摧殘,倒了又起,屹立不搖年年多產,左鄰右舍都是受益人,誰有此膽量敢偷摘?

這一開罵非同小可,果真是河東獅吼震撼天地,那個才過門沒幾天的外籍媳婦羞赧地跟婆婆使了眼色,示意別罵了,拉拉衣角,一陣比手畫腳,原來是新住民嘴饞,摘了綠蕉倒了醬油大口小口一次吃個夠!

記得有一年不知何故,香蕉嚴重滯銷,原本價格居高不下的香蕉,竟然落得一大串十元的下場,家家戶戶備了大水缸,一串串綠香蕉層層堆疊在陶水缸內,一個大布袋蓋起來就放在陰暗的角落,早晚禮佛敬祖點香時,不忘多點三支香小心翼翼放入香蕉堆內薰香催熟,年歲大了才明白,當年那些賤價的香蕉為什麼特別香甜入口?

匱乏的年代,三餐溫飽已不易,難得賤價收購幾大缸綠香蕉,可當零食又可當正餐,見母親三炷清香對著天地念念有詞,想必是祈求老天爺讓香蕉趕快熟透可以省去不少生活開銷;果香迷人,一根香蕉哪夠塞牙縫,一串蕉十幾、二十條剛好。比賽吃香蕉又是家裡另類的親子活動,都被香蕉餵飽了,晚餐省下了,有時候一天三餐全是香蕉,還異想天開天天都有香蕉吃,該有多好!

回憶童年,院子裡什麼果樹都有,芭樂、蓮霧、木瓜、香蕉、楊桃、棗子、釋迦、桑椹……,每每回味童年往事,果香花香總是縈繞盤旋久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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