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生活-- 雲水書車

林彥佑 |201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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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閱讀能感動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們就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改變的希望。

阿元,來自隔代教養的孩子;父母親在外地工作;當我第一次接觸阿元的時候,是他國小三年級時。當他進到我的班級裡,他理個小平頭,眼神充滿暴戾之氣,我很難相信,一個原本應該天真、可愛的小三生,竟然沒有純真的一面。他的脾氣不好,常常因為受到責罵、嘲笑,就摔書本、敲桌子;和他說道理時,經常頂嘴,甚至眼神充滿不屑。

有一次,我告訴阿元:「阿元,其實你很聰明!你很棒的!只要能夠靜下心來好好念書,一定會變得不一樣!」有一次,因緣際會,學校來了一輛雲水書車,我帶著阿元走到書車前,慢慢觀察這台車、看看書車旁的義工阿姨,以及每一個安安靜靜選書、看書的人;我告訴阿元:「你看,只要你選一本書來看,也可以像他們一樣!」

阿元選了一本書,忘記是什麼書名了,但我看到他專注的眼神,和先前的不友善,有著天壤之別;阿元那一節課,格外認真,比起上國語、數學、社會,顯然更加投入。我用了班級借閱證,替他借了幾本書,希望雲水書車,可以帶給他不同的能量!

逐漸的,經過書香的感染,經過例行性的家訪,阿元的臉龐變得愈來愈溫和,脾氣愈來愈收歛;經過一年之後,我明顯感受到他的改變——我突然想起以前學過的一句話:「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而阿元的例子,不正好是:「三日願讀書,便面目可愛。」

從書車的閱讀,阿元開始走向寫作;藉由我經常性的文字書寫,我鼓勵阿元,可以把想念爸爸、想念媽媽,或者是家庭、學校的生活瑣事寫出來;聰明的阿元,才寫了幾篇,就登上了報紙;不僅我覺得不可思議,連阿元和他的媽媽都不可置信!我告訴阿元,也告訴媽媽:「閱讀可以改變一切,從○到一,從一到二,這就是成長!」此後,阿元更喜歡看書,主動到圖書館,主動問我什麼時候要寫作文?而我更期待的,其實是他的文章,何時可以刊登在報紙上?

畢業後的阿元,其實是我最放不下心的孩子;我擔心他上了國中,會不會誤入歧途?我擔心他一個人租屋在外,會不會放棄自我?我擔心他離開了父母和最愛他的老師,會不會不知所措?後來,和他通了電話,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他主動告訴我:「老師,我現在有時會到文化中心去看書呢!老師,我這次國文考了多少分……」聽了,真感到欣慰!

閱讀是一個靜態的活動,它像一顆種子,慢慢地沉潛在泥土裡,但是只要給予養分、水分,他就會慢慢的萌芽、茁壯。那一輛雲水書車,雖然一個月才開到學校一次,但它靜靜地停在學校中庭,等著孩子的蒞臨,等著歡笑聲與讀書聲來造訪,不也像一種萌芽 、茁壯的喜悅嗎?

阿元現在升上國二了,他用閱讀來陶冶性情,用閱讀來紓解壓力。生命就是一場奇蹟,當我們看到不可能化為可能時,就是一種改變,一種期望,一種信念,一種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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