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那西（Varanasi）比歷史還古老比傳統還古老甚至比傳說還古老甚至是這些通通加起來的兩倍古老──馬克‧吐溫（Mark Twain）



擦拭十九世紀的地圖在地球上緊發條前讓晨曦勾勒出旅程來不及朝聖的星辰在各自位置上打坐成石歇息鹿野苑的菩提樹下距城還有一個佛身的距離雙手擺出玄奘的合十摩擦當年火種──



如果此時播下一粒雨天堂泉水就會湧成稻穗順著濕婆神的髮輕輕飄柔浮現古城沒有沿路留下麵包屑缺乏神話的謎引我該如何想像回程還是指向遠方笑問：連未知都是古老？



從朝霞點燃霧起每座玫瑰色的河階上少女梳理母親恆河的分岔挑撿出乾燥倒影──有滿臉灰燼的苦行者牛眼裡輪迴的漩渦漂浮汙垢聚成一段經文漫無目的地沐浴只為讓靈魂保持溫暖如嬰孩依傍子宮左岸葬場上聽火神阿耆尼的胎動肉身、意識皆在激烈辯證生老病死最終灑出骨灰的雙手再次拉開人生劇幕



巷弄蔓延如皺紋三千裊裊灰煙粉飾容顏每轉過一段街角就會撞上一輪時光我不停追問瓦拉那西如何拒時間邊陲之外？



「坐臥飽滿的影子中　待目光切齊河面　水鳥隨舟擺而群起　回歸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