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買了兩個玻璃保鮮碗，一個方形，一個圓形。

有一天，家裡客人走後，兩個碗都裝了剩菜。第二天，剩菜吃完了，洗碗的時候，我突然發覺兩只碗的細微區別：圓形的玻璃碗很好洗，在自來水龍頭下，洗碗布順著腕力向前推，順順溜溜，毫無阻力，呼啦一下，碗就洗好了。相形之下，方形的玻璃碗有些不好洗，洗碗布轉動著，忽然遇見一個拐角，接著又是下一個、再下一個，曲折停頓、艱澀難行；拐角之處，藏汙納垢，還得特別小心，根本無法一抹即淨。

圓形碗有好洗的好處，那麼方形碗有什麼好處呢？我想。

等兩只碗都洗乾淨，蓋上蓋子，收進櫥櫃時，我又發現：方形碗節省空間，可以最緊密地和其他物品放在一起；而圓形的碗，它的周邊總有一些被浪費的空間，和其他物品放在一起時，總是顯得那麼「隔」。

多年前，讀蒲松齡先生的《聊齋誌異》，記住了一句格言，「智欲圓而行欲方」，一直似懂非懂。由圓碗方碗的微妙差別，我恍然有了進一步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