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午後,我偶然經過那條自國小畢業後,就不曾再走過的小路。好多年了,小路上的手工蔥油餅攤位,依然充滿人氣,從長長的排隊人潮看來,比起以往似乎不減反增,這不禁讓我想起小時候的往事。
小學低年級時,有時候下午三、四點就放學,每逢提早放學,奶奶總會騎著機車來載我。平常我最喜歡坐奶奶的車,因為她總會問我:「餓不餓啊?要不要去買些點心?我知道有個地方新開了一家店喔……」
那時,我們祖孫兩人的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就是搜尋住處附近有什麼好吃的點心,有時是甜甜圈,有時是豆花,有時則是紅豆餅。
有天,奶奶一如往常地說:「走,我帶你去一家看起來很好吃的蔥油餅!」「看起來很好吃?」我疑惑地聽著。「就是要排很久的隊才吃得到的!」奶奶說:「我沒吃過,想帶你去排排看。」到了那裡,果真大排長龍,我們趕緊走到隊伍的最末端,擔心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買得到。
趁著排隊的空檔,我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一隻手則緊緊抓著奶奶,奶奶說她觀察了很久,發現這家店生意很好,所以一定很好吃。我想:等待愈久,最後得到的果實也愈甜吧?
終於輪到我們了。「一張蔥油餅!」奶奶堅定地說。我忍不住抬頭望向奶奶,不知道她為何不買兩份。奶奶笑著對我說:「其實我不喜歡吃鹹的點心,不過這家蔥油餅看起來很好吃,所以特別帶你來。」
「來,給您!」伴隨著老闆熱情的呼喊,一個熱騰騰的蔥油餅,放到我手上,興奮地一口咬下,蔥與餅在油的滋潤下格外契合,或許是因為等待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奶奶的用心與關愛,這份蔥油餅嘗起來格外美味。
現在,無意間再次經過這家小攤販,我深刻地體會到景物依舊,但人事已非的哀愁,奶奶走了,陪伴我的是與奶奶有關,種種「愛心小點」的點點滴滴。走向小攤,我停下腳步,開口道:「老闆,來一張蔥油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