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居筆記】 西瓜噩夢

默子 |2012.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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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消暑良方逐一出籠,其中,冰涼西瓜是甚具吸引力的聖品,隨著氣溫居高不下,西瓜的買氣也愈來愈旺。每次看家人大口吃西瓜的滿足表情,讓我好生羨慕、嫉妒,卻也避之唯恐不及;這麼棒的消暑水果,為什麼要躲避?身旁親友無不以異樣眼光嗤之以鼻,怎麼有人不吃西瓜又怕西瓜的?

一段藏在心底四十幾年的苦情記憶,每每憶起,仍是痛楚難當,尤其是夏天穿著短袖上衣時,一眼就可清楚望見右手臂上嚴重凹陷,一個大窟窿似地少了塊肉,怎麼會這樣?又和西瓜扯上什麼關係?

幼年還沒上幼稚園時,和弟弟天天當母親的小跟班,一大早就去學校當廚工,過午忙完後再跟母親下田去,母親忙農事,我和弟弟就在一旁玩泥沙、玩雜草、抓小蟲子,一個炎熱的午後,因為要去衛生所打預防針,中午特地留在家裡。怪不得外公早早就來家裡待命了。

外公最會哄小孩,哄著我們說,打針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小口一樣不痛不癢,還允諾打完針帶我們去買一大塊西瓜!一聽到西瓜,口水就吞了幾大口,壓根兒就忘了打針的可怕!

一針打下去當下即覺得疼痛難耐,可是為了貪吃西瓜,只得勇敢的忍耐。護士阿姨忙著招呼,哪有閒功夫逐一關心?小毛頭邊吃西瓜邊忍痛,到底腫痛多久?毫無印象,等到發覺手臂少了塊肉嚴重凹陷,為時已晚,從此對西瓜由愛轉恨且怕。

後來才知,是針頭注射時傷了神經,成了青蛙肢,幸好無大礙未成殘廢。在那個當下,愛孫心切的外公只是懷疑,一向貪吃的孫女怎麼才啃一小塊西瓜就放棄了,他怎麼會明白痛得吃不下的苦楚,望瓜難過,心在滴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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