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情

潘憲榮 |2012.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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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路過熱鬧的街道,發現商店的門口有兩隻燕子正在銜泥築屋,燕子銜著有一點溼的泥土,一小塊、一小塊黏合在一起,也許是為迎接新生命的來臨,顯得相當忙碌。現在不是春天,怎麼會有燕子在築巢?也許是特例,也許是生態環境的改變吧!這兩隻燕子的精神令人佩服,想想,在四處都是水泥、柏油的城市,哪裡找這些泥土?真的,非常不容易啊!燕子一直被人類視為吉祥物,尤其店家愈多燕子築巢,表示福緣愈旺,會帶來生意興隆,因此對燕子大多表示歡迎。

燕子翔飛的姿勢,給人的感覺非常輕盈典雅,自古以來文人雅士不少提及燕子的雋永篇章。白居易〈燕詩〉:「梁上有雙燕,翩翩雄與雌。泥銜兩椽間,一巢生四兒。四兒日夜長,索食聲孜孜。青蟲不易捕,黃口無飽期……」描寫燕子之間的親情互動,燕子父母的愛猶如人類,無私無我,備極辛勞。唐代詩人劉禹錫的〈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更勾勒出世事的變化與滄桑。宋代詞人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詠物懷舊,淒美婉約留下膾炙人口的詞句。

記得小時候住在外公家,房子的梁柱附近經常有燕子來築巢。外公叮嚀我們,燕子的巢可以看,但不准去動,更不能破壞,他說:「燕子築巢是好事一樁,會帶來好運。」有一回,我們看到有一隻小燕子掉落在牆角,沒去跟外公報告,外公責備我們說:「這種事一定要趕緊向我講,鳥和人一樣,爸爸媽媽看不到小孩怎麼辦?一定會很緊張,燕子住在我們家就是我們家人。」外公馬上拿梯子將這隻失足掉落的小燕子送回巢裡。外公這種視動物為家人的悲憫胸懷,真是令人難忘,也許是外公一生務農更能體會出在大自然中如何與萬物和睦相處的道理。

燕子在屋裡築巢滿熱鬧的,經常會聽見雛燕「吱吱」的叫聲,尤其是燕子爸爸媽媽歸來時,小燕子會本能的拉長脖子準備爭取食物。燕爸媽嘴對嘴將食物餵食乳燕,一次一隻,光要餵飽這些小燕子,都要煞費工夫。燕爸媽的辛勞與慈愛與人類相比毫不遜色,尤其夜裡如果有吵雜的聲音,他們會很機靈的探出頭來,那份守護雛燕的愛表露無遺;相對於社會上少數父母的棄嬰、棄養行為,豈能不愧疚?燕子是一個溫馨家族。每天晚上燕子全家人一定會窩在一起。等小燕子羽翼漸豐,才會讓牠們練習飛翔,學習自立。疼愛子女、教育子女,讓其獨立自主,展翅飛翔,燕子的親情互動和人類頗為相似。通常燕子在育雛時才會築巢,平時屬群居的動物,成群活動頗為熱鬧。

燕子是一種很有靈性與智慧的動物,看到牠總有一股安和樂利的感覺,何妨多給牠們一份關懷,一個美好的生活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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