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秋涼--鐵血丹心 獻給一個朋友的童話

張彥林 |2006.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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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夜,枯坐在辦公室。

上海這幾天陰沉沉的,今天才難得陽光--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上海秋天獨有的?色--因?即將離開這個生活了近七個月的城市,看著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心中無限依戀。

昨天午夜一位同事請我吃火鍋,算是餞行。暢談,一直到今天淩晨三點多。筵席散罷,和同事分手,順著寂靜的江甯路向北走,天氣濕冷。縹緲之中聽到羅文甄妮的「鐵血丹心」,不知道是從哪裡飄來的,滲到心中。斯人已去,浩歌如舊!

這首「鐵血丹心」撞開了我久遠的記憶:遙遠的歲月的洗滌,我已經記不起什?時候聽起這首歌--那種俠義和柔情的雜糅!家境的貧困使得我享受音樂的唯一方式就是大街上的音響。貧瘠的生活,荒涼的心境,乏於音樂的靈魂是多?的渴望天籟的滋潤--我才知道,世間還有如此之穿越時空的絢爛美麗。

大學畢業之後是失業,混跡街巷,酗酒嚎哭;沉淪喪志,人生不幸接踵而至……一旦聽到這首歌,便激情澎湃。猶如一葉扁舟,置身宏大音樂的翰海,個人的身前事後都變得微不足道,只是忘情的享受這種音樂帶來的意境:劍膽的激越,琴心的蝕骨;天使昇華的召喚,純美境界的幻想......

甄妮的伴,黃霑的詞,顧嘉輝的曲,金庸的小說,混成了羅文和他的「鐵血丹心」。在我慨然而冷落的心境中,代表著一種情緒,那是生生世世都不應該分開的。

這正如一種朋友之間的感受:任俠的年齡,除夕之夜,我和李坐在寒冷的小屋中,一起等待新年黎明的到來。簡陋的下酒菜,劣質的白酒,伴我們一起賦詩:「春筍林莽志,秋草明月心。壯士攜刀去,千里共金樽。」--詩中充滿了慷慨豪情,完全沒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腔調,沒想到這首詩成了我日後羈旅的最好贈言--多?可笑而無奈的贈言! 

我們談金庸的小說,黃霑的才華……說到興處,擊節而歌。李的歌喉實在不敢恭維:鼻音很重,感冒似的壓抑艱澀,久睡不醒的懨懨,旁人聽了一定要掩面而笑。但他卻忘情的、慨然的: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 那種深深的專注的神情,似乎靈魂已經注入了裡面。我卻聽著宛如天籟。正是這種肝膽相通的感情,使我們在艱難的時候互相扶攜。

而今我辭別了故友,來到了千里之外的異鄉。走在陌生街道,倦在寂靜斗室,心裡的舊事,昔日的密友;故鄉爛熟的街巷,慈母墳塋的衰草……一點點地翻騰起來。
這種故友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因?時空的遙遠而改變,反而成了一種「普世」的情懷:從石家莊到泉州,從泉州到上海,每一次遷徙都因?和同事的感情難以割捨而黯然傷神,分別猶如慨然赴死!

不日又要天涯,要離開這個充滿繁華的大都會。人生無常,我不知道天涯會把我帶到何處。

我不願將陌生的天涯變得熟悉,不願再讓新人變成故友,但願讓鐵血丹心溫暖我倦怠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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