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句誕生

不三四月而子卒，遺腹果生一子，竟延其祀。山谷詩曰：「能與貧人共年穀，必有明月生蚌胎。」信不誣矣。

——《卷十八‧姑妄聽之四》

讀懂名句

小妾進門不到三、四個月，兒子就去世了。後來小妾果然生下一個遺腹子，最後使他家香火可以延續下去。宋代詩人黃庭堅的詩說道：「如果能與貧人共享每年收穫的穀物，必然會有明月一樣的珍珠生在蚌胎中。」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名句故事

紀昀記載的這則故事是聽李秀升所說。話說山西有個有錢人家，主人年紀很大了，卻只有一個兒子。不料兒子和兒媳婦都得了肺病，眼看都沒救了，父母非常憂慮。後來兒媳婦先過世，父親便趕著要為兒子納妾。母親非常驚訝地說：「兒子都病成這樣了，還為他納妾，這不是要他死得更快嗎？」

父親說：「我知道兒子的病是好不了了，但如果不趁兒子還沒死，早點為他納妾，豈不是要絕後了嗎？況且在我們還沒生這個兒子前，我曾到靈隱寺祈求後嗣，夢見觀音菩薩對我說：『你原本不應有後，但因為你捐獻錢財賑濟災民，救了上千人，特地給你一個孫子，為你養老送終。』現在兒子快死了，還不讓他納妾，孫子要從哪裡來？」

於是他們加緊腳步辦成這件事。過了三、四個月，兒子過世了，但妾果然懷了孕，生下一個遺腹子。

名句「能與貧人共年穀，必有明月生蚌胎」，出自宋代黃庭堅〈題胡逸老致虛庵〉詩，全詩如下：「藏書萬卷可教子，遺金滿籯常作災。能與貧人共年穀，必有明月生蚌胎。山隨宴坐畫圖出，水作夜窗風雨來。觀山觀水皆得妙，更將何物汙靈台？」

黃庭堅對佛學十分嫻熟，此詩正表現出一種將心性修持融入生活中的精神涵養。由頸聯「山隨宴坐畫圖出，水作夜窗風雨來」來看黃庭堅寫景，見其從靜觀山水中參禪悟道；尾聯總收全詩，「靈台」出自《莊子‧庚桑楚》：「不可內於靈台」至於「更將何物汙靈台？」與神秀偈語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意義相仿——讓心保持清淨無礙，以應付紛紜的生活，觀照世間山水，而非心如死水，全然不動。

「能與貧人共年穀，必有明月生蚌胎」，黃庭堅指的是胡逸老樂善好施的風範影響子孫後代，使明珠出於蚌胎，好子弟出於門庭。

（商周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