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戴定國 各國各地新年習俗不同，英國蘇格蘭北部的錫德蘭群島，每年十二月底，勒維克鎮舉行火祭。在黑夜寒風中，人們裝扮成維京戰士，拖著維京戰船模型，拿火炬遊行。最後，將上千把火炬丟到船上，熊熊火光中唱古老民謠，送走舊的一年，祈求新年好運。

火祭起源於維京人，他們驍勇善戰，駕戰船越洋征討，所向披靡，每占領一個地方，就會燒祭品謝神。勒維克鎮居民相信他們是維京人後裔。出身當地的英國國會議員卡麥可說，祭典代表錫德蘭人團結一致。

帶來歐洲黑暗時代

所謂維京戰士，可說就是維京海盜。

一千年前，生活在斯堪地納維亞半島附近（今挪威、瑞典和丹麥）的北歐民族，被基督教世界稱作維京人（維京是北歐語海上搶掠的意思），也就是著名的北歐海盜。

北歐苦寒，資源有限，要生存就須團結起來，向外拓展。從八到十一世紀，他們駕著西方最先進長船，掠奪所有能到達的地方。歷史記載，七九三年六月八日，英格蘭海岸出現許多戰船，揭開維京人攻掠歐洲的序幕；他們猝然而來，席捲而去，令人措手不及。

此後三世紀，如同蒙古帶來的黑暗時代，「上帝啊，保護我們逃過北方人的侵襲吧！別讓我們受到他們的暴行吧。」這樣的祈禱聲迴盪在每座教堂。在歐洲基督徒眼裡，維京海盜冷酷而充滿敵意，所經之地只留下血和火。

十世紀時，英國約克是丹麥維京人的國都，稱為「約維克」。如今約克每年二月舉行維京節，以戲劇方式重現維京人侵略情形，還有長船比賽、火把遊行、燒維京船，紀念丹麥人在該市的歷史。市內的「約維克維京中心」更完整呈現維京市集房舍、家居生活。

海盜罪是唯一死刑

從前，海盜罪是唯一死刑，英國一八六一年通過的法例，四項罪行可判死刑：謀殺、叛國、對皇家船塢縱火、海盜。在海權時代，海盜行為屬罪大惡極。

舉辦維京節，甚至海盜節，是什麼心理？事實上，有些海盜「萬古流芳」。在作為強盜和侵略者的同時，維京人更是開拓者和航海探險家。為了拓展家園，他們先後發現了冰島、格陵蘭島等當時尚無人煙的新天地。

英國的維京人德瑞克繼麥哲倫之後環球航海，女王曾親自登船，頒賜爵士，後來他擊退西班牙無敵艦隊，升為海軍中將。也有海盜登基為王，如十世紀的丹麥國王哈拉爾德。

維京殖民地遍布歐洲。八八二年，奧列格大公建立羅斯國，稱為Rusland，即今天的Russia，俄羅斯。九一一年，法國國王與北歐海盜羅洛簽訂盟約，封他為公爵，統治諾曼第；羅洛的後裔在一○六六年成為英格蘭國王。

在冰島的索薩克洛克鎮，每年夏天搭起許多白色帳篷，人們也扮成維京海盜，戴著有角的頭盔，相互揮劍、搏擊。這些人來自丹麥、挪威、瑞典、英國、波蘭及冰島本地人，都自認是維京後裔。

歐洲人不介意祖先的海盜身分，認為維京人的生活不僅是航海、戰鬥和掠奪，除了耕作、捕魚，他們也善於經商，更是能工巧匠，除了造船，雕琢的飾品和冶煉的兵器也享譽歐洲。更重要的是，海盜劫掠幾世紀，逐漸在各地住下來，透過通婚、皈依基督教，成為「歐洲人」了。許多歐洲人體內，早就流著維京血液。

更早發現新大陸

維京後裔甚至榮耀宣稱，北歐海盜精神造就了大航海時代，他們改良船隻、開闢航線，陸續發現未知的島嶼和大陸，填補了世界地圖的大量空白。第一個到達澳洲的是英國海盜丹皮爾，而早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前五百年，維京人就到達北美洲，在紐芬蘭島住過幾年。

帶有「蠻族和異教」血統的維京人逐漸信仰基督教，維京民族似乎從人類視野中消失。但是，他們的後裔遍布世界各個角落，繼續書寫維京歷史。

蘇格蘭更接近北歐，比英格蘭更早遭到維京人劫掠，以維京儀式過年，具有歷史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