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智者的沙池

程應峰 |2006.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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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橋如虹,水色迷離,霓虹燈影,情韻蕩漾,濱河公園在夜色裡獨具魅力。加上設置了各類健身器材,留下了可供群體娛樂活動的場地,所以每到黃昏,會有諸多市民從四面八方湧來。

不管有沒有感覺,不管有怎樣的感覺,生活的真實,總在閒散而鬆馳的節奏中不期而來。濱河公園可以棲息的地方,有相依相偎,談情說愛的年輕人;空闊地帶,有為健身而日復一日沉浸在音樂旋律中舞蹈的老人;一方不規則的沙池裡,永遠有不厭其煩地玩沙的孩童。這些常見的情景,正是閒散生活本真原始的韻味。

信步走去,屬於公園的很多細節,讓人感受著一種默契的人生關照。在沙池旁停下來,我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那些玩沙的孩子,小的不過二、三歲,大的不過五、六歲,他們或坐在沙上,或蹲在沙上,有的乾脆趴在沙上。在沙池裡,他們神情專注地堆沙塔、挖坑道、築城牆酘酘玩得那麼投入,那麼開心,那樣心無旁鶩。我蹲下身問一個約五歲的男孩:「小朋友,這沙裡面有什麼啊?」他回答:「你不知道啊?好多東西呢。」他抓起一把亮晶晶的沙:「有燈光。」說著站起身將沙從指縫間漏下去:「有雨,還有風。」然後,他伸出小手指點了一陣:「那是城堡,裡面住著白雪公主;那條路,是飛船的跑道;那道牆,伯伯,你猜是哪裡的牆?」我說,是你們幼稚園的圍牆吧。他嘻嘻一笑:「才不是呢,是萬里長城!」

童年啊,讓人眷戀的童年,值得回味咀嚼的童年,是多麼爛漫的一個生命階段啊。難能可貴的是,童年奇妙的想像,不僅有著無窮盡的彈性和張力,還不帶一絲半毫成年人的功利。「一沙一世界」,在成年人眼裡平平常常的沙粒,在他們眼裡,卻是整整一個世界。一把沙,從孩子指縫間漏下來的是風雨,是陽光,該會孕育多少想像的蓓蕾,思維的花朵啊。

這方不起眼的沙池,無疑是智者的設計,它無須多少成本,卻給孩子們帶來了無限的快樂。我想,任何時候,不忽略孩子的存在,不忘記孩子的天性,收穫的理當是不凡的想像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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