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何紹基染輕煙漾綠波

簡文志 |2011.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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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基(1799-1873),字子貞,號東洲、東洲居士、蝯叟,湖南道州人,清朝經學大師阮元學生。道光十六年進士,出職翰林院、文淵閣,創草堂書院,於長沙城南書院、山東濼物書院、浙江孝廉堂講學,主持蘇州、揚州書局。精金石書畫,書法尤絕,譽清代第一,有《東洲草堂詩集》、《東洲草堂文集》、《東洲草堂金石跋》。與兄弟紹業、紹祺、紹京各具才情,時稱「何氏四傑」。

見〈春江〉一詩的江岸漁村小景:「幾處漁村欸乃歌,輕煙染就萬峰螺。烏篷搖入瀟湘路,才信春江是綠波。」春江水暖,漁村點點駐岸,漁舟輕輕撓槳,但願漁獲饒豐,水聲、櫓聲與歌聲歡樂伴盈。

前二句寫山巒姿態萬千,連綿橫亙,狀如女子螺髻,江面輕煙四漫,盤旋峰間,憑添嬌翠山色,姿態撩人,頗具詩意渲染。「欸乃」為搖櫓聲勢,又讀為「襖靄」,可解為搖櫓聲、漁歌聲,乃漁夫櫓槳時,歌聲出而槳聲和,一派自然情韻,春意盎然,首見唐元結〈樂府十二首.欸乃曲〉:「誰能聽欸乃,欸乃感人情。不恨湘波深,不怨湘水清。」後,柳宗元有〈漁翁〉名詩:「煙消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螺」指婦女髮髻,形如螺殼,故稱螺髻,見白居易〈繡阿彌佛贊〉載:「金身螺髻,玉毫紺目。」本是佛髻,盛行初唐。

後二句禮讚春江碧波盈盈,詩人信駑輕陋篷船,靜靜駛入湘江,彷若在滿綠春江徐行,綠波澄靜穎亮。烏篷是架有黑篷小船,瀟湘是湘江別稱,或指稱瀟水與湘江匯流後水路。

另,見〈山雨〉詩的前後心境:「短笠團團避樹枝,初涼天氣野行宜。溪雲到處自相聚,山雨忽來人不知。馬上衣巾任沾濕,村邊瓜豆也離披。新晴盡放峰巒出,萬瀑齊飛又一奇。」

首聯寫雨前之景,頭頂竹織笠帽在山林逡行,巧妙閃躲樹枝,天氣清朗,心曠神怡。頷聯寫雨來之景,溪雲凝聚,山雨驟至。頸聯寫雨中之景,任憑雨水洗溼裝束,村裝瓜豆枝葉穿散亂披。尾聯寫雨後之景,初雨新晴,山峰洗翠,流瀑逸飛,好不壯懷。以四段抒寫雨景,如置雨中,洗俗脫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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