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學做人--讓雙方皆大歡喜

任浩之 |2006.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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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面臨這樣的情況:發生爭執的雙方讓做你評判,要你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時候,你夾在中間,誰也不想得罪,或者是誰也得罪不起。這時就需要做人的藝術了。

漢武帝時期,韓安國是御史大夫,掌管監察、執法之事。有一次,大臣竇嬰與田蚡為了要不要給一名叫灌夫的將軍定罪發生了爭執,事情不大,可爭執雙方地位特殊,牽涉面頗廣,漢武帝決定在朝堂上公開評判是非。

當問及韓安國的意見時,他可為難了。竇嬰是武帝的表舅,他的姑姑便是武帝的祖母竇太皇太后,而田蚡是武帝的親舅舅,他的姐姐是武帝的母親王太后,都是皇帝國戚。雖然他明知在這一案中,過錯不在竇嬰一方,是田蚡挾嫌報復。可太皇太后已死,竇嬰早已失勢免官家居,而田蚡是當朝丞相,又有王太后作靠山,正炙手可熱,他怎麼敢得罪?

 於是回答道:「竇大夫說灌夫為國立了大功,是天下壯士,沒有大過錯,只不過酒後犯性,沒有必死之罪,這話是對的;田丞相說灌夫交結不法之徒,橫行鄉里,欺凌百姓,丞相的話也是實情。究竟該如何處理,請陛下明斷。」

就他這樣雙方都不得罪,把矛盾上交給了皇帝。

還有這樣一件事,也是講和事佬的。清朝末年,陳樹屏做江夏知縣的時候,大臣張之洞在湖北做督撫,與撫軍譚繼洵關係不太融洽。有一天,陳樹屏在黃鶴樓宴請張、譚等人,座客裡有人談到了江面寬窄問題,譚繼洵說是五里三分,張之洞卻故意說是七里三分,雙方爭持不下,誰也不肯丟自己的面子。
 
陳樹屏知道他們這是借題發揮,對兩個人這樣鬧很不滿,但是又怕掃了眾人興;再說,這兩方面是誰都得罪不起的,於是他靈機一動,從容不迫地拱拱手,言語謙虛地說:「江面水漲就寬到七里三分,而枯水時便是五里三分。張督撫是指豐水而言,而撫軍大人是指枯水而言。兩位大人都沒有說錯,這有何可懷疑的呢?」
 
張、譚二人本來就是信口胡說,聽了陳樹屏的這個有趣的圓場,自然無話可說了。眾人一起拍掌大笑,爭論便不了了之。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並不一定非要分出個丑寅卯不可,而且也未必分得清,所以遇事要懂得靈活處理。

北宋時候,蘇子容奉命出使遼國,正巧遇上冬至。當時,宋朝的曆法比遼國的早一天,遼國人就問他哪一種曆法正確,蘇子容回答:「每個國家的曆法家計算時間所採取的方法是不一樣的,所以會有早有晚。比如亥時是今天晚上,而過一個時辰就是子時了,那就要算明天了。是前還是後,各自根據本國的曆法就可以了。」遼國人認為他講得很有道理,於是就以自己的曆法來慶祝冬至節。

蘇子容回國後將此事稟報皇上,皇上高興地說:「你講得十分正確!」

蘇子容是個傑出的外交家,他回答遼國人的提問十分巧妙。遼國人突如其來地讓他評價了宋、遼兩國曆法的正、誤,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如果說宋朝的曆法正確,那就等於否定了遼朝的曆法,不免有礙於外交禮貌;如果說遼朝的曆法正確,那更不妥當。這個時候似乎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蘇子容的回答十分巧妙,對兩個國家的曆法都做了肯定,既表達了對遼國的尊敬,也無損於自己的國家。

很多時候,人們視「中庸之道」為牆頭草的行徑,十分瞧不起,其實這是對「中庸之道」的誤解。「中庸之道」作為中國儒家的至高原則,肯定有其獨到的價值所在,正如歷史上的事例所證明的那樣。我們在做事時,要體會其精髓,正確加以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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