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小站】你是來跟我說再見的嗎?

王瓊慈 |201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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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家的途中,接到您的噩耗,我痛哭失聲,深覺自己的生命中失落了一個親愛的人,那與我相識二十八年的夥伴,一個經常關心他而他關心我親如姊弟卻無血緣的重要他人。感到無限的痛楚,從今以後,去哪裡找到如您一樣對我照顧深厚的友人?

今年暑假前,我將兩部破筆記電腦交給您,希望您能拯救其中一部電路板燒掉的新筆電,經過兩個月,我想您忙碌,於是也不催。想不到有天下班,家裡的書桌上竟然躺著我的筆電,讓我訝異不已。打手機給您,您說拖太久了,不好意思,還調侃我家裡不設門防,治安真好。您總是把我託您的事記牢,從我開始學電腦到如今,家裡換過好幾部電腦,都是您幫我處理的,其實更深厚的,是我們將近三十年的學姊弟的情誼,從我師專二年級開始,您成為我的學弟,此繫住我們之間綿長的感情。

之後,我趕著去請您夫妻吃中餐,您在佳里的家,我每年去,每年迷路,這一次為了怕打擾您,第一次沒進您家,只是約在餐館吃飯。帶給您一袋村子社區協會今年新收成的無毒米,感謝您的費心,為我省下一筆修電腦的費用,還有您的重重的情義。

東北季風突然帶來秋天的涼意,稍不留意,時間節氣變換迅速,我仍以為,您的壯年仍充滿意氣風發,仍覺得我們還有老來一起相聚言歡的機會,剛說完等您退休,可以留一半田地給您種稻,讓我的老伴與您比賽誰收成比較豐盛……那美好的未來閃耀著希望。

然而今年您夫妻雙雙考上研究所,一星期有四個晚上必須去修課,看著您的手一直抖動,您說十幾年前已如此別擔心,太太擔憂的說:「他晚上都不睡覺,學姊您勸勸他!」我了解她的擔憂,也了解您的率性與固執,只能說身體是自己的,只有他自己可以決定要不要好好照顧自己,我隱隱覺得不安,仍是無從了解,您的生命除了忙碌還有什麼意義

?揮手互相道別,相約下次找時間相聚。

前一天晚上才與您通過電話,確定取消了小小約定,不到一天的時間,往生的噩耗憑空而降││心肌梗塞,走得如此匆忙,一句話都沒交代。生命是被掠奪的過程,我們擁有生命,就要面對死神的掠奪,我們互相擁有,就要面臨被失去的必然,您相信這樣的人生,就是我們每日的生活嗎?

我生命中的一面牆傾倒了,一種世界逐漸崩落的感覺浮在周遭,想著您,念著您,歡喜美好的午後,我在豔陽下與您揮手道別,您駕著車,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揮舞著,這一刻,是您留給我的最後身影…….

這一別,千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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