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虞集的白翎雀精神

簡文志 |201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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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1272-1348年),字伯生,號道園、邵庵,署青城山樵,世稱邵庵先生,籍四川仁壽,與柳貫、黃溍、揭傒斯並稱「儒林四傑」,同楊載、范←、揭傒斯並譽「元詩四大家」。虞集評楊載「詩如百戰健兒」,范←「詩如唐臨晉帖」,揭傒斯「詩如美女簪花」(另作「三日新婦」),自比為「漢廷老吏」。封仁壽郡公,諡文靖,著有《道園學古錄》、《道園類稿》等。

以詠物詩〈白翎雀歌〉明志:「烏桓城下白翎雀,雌雄相呼以為樂。平沙無樹托營巢,八月雪深黃草薄。君不見舊時飛燕在昭陽,沈沈宮殿鎖鴛鴦。芙蓉露冷秋宵永,芍藥風暄春晝長。」「白翎雀」本元代北方樂曲,適合箏與琵琶彈奏。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卷20〈白翎雀〉:「白翎雀者,國朝教坊大曲也。雀生於烏桓,朔漠之地。雌雄和鳴,自得其樂。世皇命伶人碩德閭製曲。其調始甚雍容和緩,終其急躁繁促,無有餘不盡之意,竊嘗病焉。」其音韻頗有激昂之趣,然陶宗儀甚病之。

白翎雀即是百靈鳥、雲雀,為蒙古常見鳥類,《爾雅》釋名為鷚,亦名天鸙(音月),晉郭璞《爾雅注》:「天鸙,大如鷃雀,色似鶉,好高飛作聲。」為元朝興衰的象徵,見丘濬《瓊台稿》卷5:「不堪亡國音猶在,促數繁絃叫白翎。」

《元史‧太祖紀》載鐵木真對手、劄達蘭部首領古兒汗札木合:「札木合言於汪罕曰:『我與君是白翎雀,他人是鴻雁耳。白翎雀寒、暑常在北方,鴻雁遇寒則南飛就暖耳。』意謂帝心不可保也。汪罕聞之疑,遂移部眾於別所。」見白翎雀甚受帝王喜愛。

首聯敘烏桓有白翎雀雌雄同歡聚集,烏桓是古代東胡別支,西漢初年遷徙烏桓山,三國袁紹曾與之和親。頷聯寫大漠平曠,白翎無樹營巢;八月即已惡雪,一派寂寥,前四句正是歡樂之情與慘絕之境的對比。頸聯摹漢成帝善妒的趙飛燕嬌寵朝陽宮,其他嬪妃宛若飼養的鴛鴦水禽冷落幽禁。尾聯嘆遭錮鎖的嬪妃在秋宵永夜、露華霜濃中欣賞芙蓉,卻猶如芙蓉在露水中淒冷;在春光穿門中獨對芍藥,更顯春情難挨,一派寥落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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