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來愛犬「仔仔」病得很嚴重,我以為牠撐不過年關了,但孩子們不放棄最後的希望,上網找到一家有名的大型獸醫院,到這裡才知道,遠從外地來的飼主,帶著他們的狗兒女慕名來求醫者可真不少。
那天,我推著仔仔的狗推車進入候診廳時,有隻大拉布拉多犬虛弱地躺臥在女主人鋪好的大毛巾上,媽媽陪坐在牠身邊,雙手環抱著牠,手輕輕撫摸著,狗兒溫馴、虛弱、安靜的依偎在疲累的媽媽懷裡。
原來拉布拉多犬有嚴重腎衰竭,需要四至五小長時間打點滴,媽媽中飯也沒吃一直陪伴著牠。領完藥要離開醫院時,我透過大落地窗目送他們離去。沒想到拉布拉多瞬間像是要「逃離惡魔島」似的,剛才的虛弱溫馴乖巧頓時消失了,不顧來往車流向前急奔,狼狽的媽媽幾乎駕馭不了。
我想起有一次「仔仔」生病時,我帶牠到獸醫院,因為沒拉緊牠,一瞬間牠就拔腿狂奔。我們在醫院前的樹林中追逐著,跑得氣喘吁吁的才逮到牠,這時的牠根本是隻沒生病的狗嘛!狗兒最怕進獸醫院了,獸醫院對狗來說,那是個極恐怖的地方吧!
候診廳裡狗病人愈來愈多,終於輪到我們了,醫生為牠驗血、驗大便、照X光。又等待了好一會,我們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聆聽著醫生的分析,醫生說,仔仔患上嚴重的胰臟炎,白蛋白極度缺乏,又因為年紀大不易治療,生命只剩大約兩個星期的時間了。
當下我眼淚奪眶而出,狗老了生命將走到盡頭時,也是要遭受病痛的折磨,撫摸著牠消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身軀,我心痛如刀割,牠的生命所剩無幾了!醫生叮嚀:「帶牠到戶外走走,吹吹風,讓牠享受大自然的空氣,不要只是讓牠窩在家裡。」
又是一個黃昏,我推著牠在家附近的綠色隧道散步,這是以前我每天要帶牠來運動的地方,自從大病後,已好久沒帶牠來這綠色隧道散步了,今日再舊地重遊時,牠只能靜靜的坐在狗推車裡,不停的伸出頭來東張西望的聞切(因為牠已眼盲了),是回憶往日的快樂時光?重溫追大狗時的霸氣嗎?
仔仔生命終至尾聲,我們為牠的骨灰找到了安眠的地方││綠色隧道的大樹下。這兒離家最近,我們依然能在夢幻的世界中相見,仔仔永別了,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