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溪學衡】犯諱以諷

范志新 |2010.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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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宗時,趙范與弟葵,屢敗金人。朝廷用他的謀畫,消滅了叛將李金,晉升京湖安撫制置使。上任後朝夕酣飲,邊防廢弛。南北邊將爭權奪利,趙不能控制撫馭。錢糧倉庫,俱為敵有,遂遭彈劾罷官。

趙居官時,有范用吉求見。范,乃女真人,初歸宋,本姓孛羅術。范用吉(一名謁趙),化名耳,將以計動趙心。趙怒其觸諱,斥責他。范應對如故不為動,隔了好一會,趙方覺悟,感覺他的名字,於己大吉利,與眼下自己處境相符,就將他留在身邊,擢為親信,凡所言動,略不加疑,並改其姓為「花」,使為太尉,改鎮均州。

范上任後不久,即納款北方,歸順了金人。范用吉的計,即是故意觸諱,以激趙怒,然後曉以利害,騙取趙的信任,伺機說降。趙雖未降,范則最終以均州作為入金的見面禮了。

民族矛盾,各為其主。范之計,不必苛責,就避諱言,總是觸諱成事的故事。

也是發生在南宋末期,伶人以諱為諷,譏刺權奸史彌遠弟兄的故事,就讓人肅然起敬了。史彌遠擅權寧、理兩朝二十餘年,封衛王。父名浩,祖名詔。彌遠聲勢顯赫,士流中無恥之徒,多避其父祖私諱。以詔為誥,以照為證,以遠為邈,多改用代字。甚至給朝廷文書都公然為避諱,鑽刺進秩。

一日宮宴,有伶人一手拿著拳頭大小的石塊,一手拿大鑽來鑽孔。鑽了半天,不得入。歎氣說:「鑽之彌堅(愈鑽愈硬)。」另一伶人馬上用手敲他的頭,說:「你不去鑽彌遠,卻來鑽彌堅,當然是鑽不進的啦!」舉座震慄,不敢出聲。彌堅是彌遠的弟弟,伶人同時觸諱諷刺了弟兄倆。第二天,史彌遠杖罰伶人,把他們驅逐出境。

比之在座的達官貴人,伶人凜然而有節慨。數百載以下讀來,還令人扼腕歎息,油然而生敬意。避諱雖禮俗之一節,亦可與政治發生關係。善用的人,可取小而用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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