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您對話】永記您的眼神與笑容

穎穎 |2010.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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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最最親愛的爸爸:

您好嗎,爸爸?到現在我們都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噩夢,腦海裡還充滿著您抱著我們姐妹睡覺的樣子、停完車走向我們的樣子、裝好電燈驕傲地跟我們分享的樣子、看影集目不轉睛的樣子……

想到開心的過往,大哭也大笑,我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感受?您的離去,令我對熟悉的世界有了全新的體會,重新定義了快樂和悲傷的區別,醒著是什麼感覺?睡著又是什麼感覺?原來,心痛,是從心底痛到身體,腰都打不直的苦。

完美童年 自由地成長

這十幾年來,有什麼不是您給我們的?我們想跟您說,我們真的好愛好愛好愛您。從只能憑照片維持記憶的嬰兒時期、天真爛漫的童年時期,到慢慢成熟的求學時期,不管是在哪個時刻,您總像個無敵的巨人,陪著我們、帶著我們。

一切的歡樂和天真是要有條件的,如果不是您和媽媽承擔起一切責任和煩惱,我們又怎麼能單純的大笑?對於我們獨一無二的完美童年,我們總是很驕傲,我喜歡重複那些對我們來說再熟悉不過、而別人其實一無所知的遊戲與童謠,我好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多麼幸福的小孩!

我希望可以永遠記得我們所有的回憶。舉例太困難,因為實在太多太多,謝謝您的包容讓我有個快樂而滿足的童年,謝謝您的管教讓我在快樂中也能成長茁壯,謝謝您的信任讓我自由自在的長大,就算做錯事,您總會更在意於我們的態度和解決的方法,而很多的無心之過您更是一笑置之,耐心的包容我們,就算這些小小的錯誤可能會給您大大的麻煩。爸爸,我真的想再說一次,謝謝您,謝謝您耐心地等待我慢慢成長,從來不曾對我們失去耐心。

萬能爸爸 忽略了自己

爸爸,不管是在哪裡,您都可以帶動氣氛關心每個人,就像一棵大樹,不只庇護了我們家,您把您強壯的枝幹伸向了四面八方,從辦公室、學校到楊陳兩家的每一個小家庭,您是萬能的,您是仁慈的。

爸爸,如果不是您,我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麼都可以為我解惑。不管是玩具吹風機電燈,還是馬桶冰箱電腦,只要是會壞掉的東西您就會修。就連燒飯煮菜都是一樣的厲害。

如果不是您,我也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對這麼多人都好,都如此用心,謝謝您,讓我知道一個人只要用心真心就可以完成這麼多偉大的事!

但是,我不得不說,您這輩子有一門科目沒有學好,那就是經濟學。您很驚訝嗎?經濟就是一門選擇的藝術,這句話是您告訴我的,您知道不可能「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您知道因為人的欲望無窮而資源有限,所以必須做選擇,而每種選擇也都會有他的機會成本,您的確把一切都放入了考慮,但卻忘了最重要的,那就是您自己啊!爸爸。您對自己不夠好卻不自知,而我還太自私又無知的沒有好好注意您,真的對不起。

爸爸,我現在一定會好好關心身邊的人,我不要當一個自私鬼,也請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在佛祖身旁把經濟學再好好的學一遍,知道嗎!

守護家人 修業已圓滿

這幾天我的心情總是變來變去,爸爸,我知道您一定會捨不得我們,但請讓我用身為長女的小小特權向您要求,請您放心的好好走,好嗎?現在的我雖然沒有實力向您保證什麼,但我會好好加油,像您一樣守護著這個家,守護著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爸爸,記得,我是家裡的老大,所以您們都要聽我的!知道嗎?您放心去西方極樂世界找阿嬤,然後在天上給我力量,讓我有勇氣面對這一切。

實在不想結束這封信,好想就這樣一直一直寫下去,一直一直和您說話,但是什麼事都該有尾聲,是吧?今天就好像是您人生的畢業典禮,您在這裡的修業已圓滿,所以是該往下一個地方前進了。雖然來得突然,讓我們措手不及,但我想這一定是您和老天爺最後互相妥協的結果。我會永遠永遠記得您嚴厲的眼神來警惕自己,永遠永遠記得您的笑容來振奮自己。爸爸,您一定有看妹妹已經長大,媽媽也很堅強,還有好多的好朋友,都很照顧我們。

以前您總是說,穎穎就是「穎盈無歹誌(台語)」,因為您幫我撐起了整個天空,現在,我也要說「穎盈無歹誌(台語)」,我不會有事的。

就先這樣吧,爸爸,剩下的話留在以後夢裡相遇的時候再說,您要在西方極樂世界等我們,我們也會好好加油。天上再見了。

愛您的穎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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