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過堂之前,排班等待時,都可以見到女眾禪學堂的僧眾,彷彿腳下生蓮華般,步伐輕盈、次序井然的走過。再回過神來返顧自身,多少年來,連過堂用齋都無法坐直的腰身,等於只有一半功能的機器,我只能欽羨他們,不敢想像自己也能參與那「深不可測、遙不可及」的禪修。還有,想像中禪堂裡非棒即喝,凌厲的鞭策,又豈是我能承受得了的?不敢想!絕對不敢想!
今年,有了「三日禪」的機緣。心想:「一日禪」可能還看不出什麼,三天的持續,或許會有一番熬鍊,去嘗試一下吧!這至少比「禪七」少了四天,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吧!不試試看,也枉在佛光山經歷多少個春秋啊!
上座後,人人眼觀鼻、鼻觀心,坐得像一尊佛。自己也痛下期許,一定要戰勝自己!才一會兒工夫,心中暗叫:「啊…痛、痛啊!」「不!不可輕易投降,再忍耐一下吧!」「巨痛啊!巨痛、痛徹心肺啊!」於是,窸窸窣窣的、慢慢的、慢慢的換腿。痛!再換腿。終於,「嘟!」木魚響了一聲,好像天外飛來的美妙仙樂,「解脫了!舒服啊!痛快啊!終於解脫了!」
接下來,「行起來!」維那師父從丹田發出一聲巨吼,有如雷鳴,轟得大眾從座位上彈起來,行、行,越行越快,越快越把腫、脹、痠、麻一一甩下,這樣的強身效用倒也顯著。「莫妄想!」正在打著如意算盤,維那師父好像有「心通」一般,立即傳來巨吼,震得全身毛孔一起立正。不多久,維那師父又喊「提起正念!」這時,所有的細胞全都乖乖順服了。
但是,一天許多枝香下來,身心都覺得負荷不了,內心一面不斷地向自己投訴:「受不了,還是作罷吧!畢竟年齡也有一把了,這得要年輕人才有力量來接受的挑戰呀!」一面趕緊草草盥洗,然後立即將整個身心安放到床上,不及作任何思量就進入了夢鄉,這樣容易入眠的幸福感覺,已經多年不曾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