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眼集】風與雨

心惠 |2009.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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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八日,台灣中、南、東部地區遭受天災「莫拉克」颱風襲擊,各地區傳出了嚴重災情。在那裡,整個地區淹沒在大水中,洪流驚人。更有千萬人的家園受到毀壞,滿目瘡痍。但是,若老師沒有破例讓我們看電視新聞的話,我們這群溫室中的小花絕不會知道學院以外的人們究竟處於什麼狀態。

颱風入侵幾天後,我們得知一群受災情影響的鄉民將乘直昇機到山上來。老師動員了全院同學到福慧家園和普門中學舊校舍打掃,並將室內佈置為鄉民暫時的安身之所。那天晚上,鄉民們陸續抵達。面對這些鄉民,我不知道該如何招呼,只能在一旁默默地觀察鄉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後來,我陪同一位婦女到服務台等候親戚來接送,我隨手送了她一串念珠,我想在這個時候,信仰才是真正能夠解除內心不安的力量。

後來,老師重新調整工作,我們被安排做環保。每次打掃的時候,我們要面對的是骯髒不堪的淨房。鄉民們習慣把不要的東西都扔進桶內,所以每一次的打掃,都是在學習回收內心的抱怨與不耐煩。阿姜查曾說過:出家人要像一個垃圾桶,接受別人不要的東西。我要明白,面臨水災的鄉民們,有理由將情緒發洩在淨房內。這或許也是莫拉克的用意:諸法空相,不垢不淨,我究竟明瞭了多少?

其實,看似骯髒的環保工作是一件很有趣的差事,因為鄉民們都很願意幫忙,只是他們的方法與我們的不同。幾天內,鄉民們已經能夠安住身心,並且協助打掃的工作。或許,他們在大風大雨中已經明白現實的家園會有成住壞空,重要的是學習安住在自己的本性中。從這一群樂天的鄉民們身上,發現了他們面對風雨的那份寧靜。只要放下執著,天地間的任何一處都可以是吾人安身之處。

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是讓我們重新認識生命的機會。雖然,鄉民們在大風大雨中頓時迷失了人生的未來,像驚慌的羔羊一樣,都在尋找希望的明天與安全的依怙;但是正如樹木在大風大雨中能夠長得高大、強壯,經得起風雨的人們必然會歷鍊出更多的智慧與自信。因此,在修行的路上,應求時常處於風雨中,像觀自在菩薩一樣,苦海常作渡人舟。

這個世間隨著八風而轉,而八風也同時隨著世間而轉。當世間的四大不調時,大地總會借用一些方法來「整頓」這塊土地。因此,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照顧好我們的心念,做好心靈的環保。如果能夠同時為這塊土地灑下甘露法雨,或許下一次,莫拉克就會示現為一股清涼的微風,來解除眾生的惱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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