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林佳嫻(嘉義市宏仁女中國三忠班) |2009.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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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裊裊,霪雨霏霏;滲入空氣中的苦香漫近我的肺葉,無心趕出淚水,我離那恆燦笑靨很遠,佛經誦起,淚落了。誰都沒想到,祝福夢想,是失去。

他常常伸手遙指天空,說要征服那片空闊說要由上而下俯視地球。黝黑的皮膚,光潔勝雪的一口白牙搭上那清澄兀亮的雙眸,他的夢想是馳聘在寬闊原野上的駿馬,為了與風競速而活、而狂奔,他瞳中的光芒熠熠,亮了我們迷惘而失意的腳步,使我們更確切感受到自己脈動。他下巴有一傷疤,笑時隱隱牽動,在大氣中揮毫寫下孤芳自賞的滄桑。

天空很灰沉,他說陽光中終究會破雲而出。誰也不知道他為何能說得如此篤定,但那話卻烙印在心鏤刻在骨,他說人要像太陽花,永遠追逐太陽,不放棄希望,即使受傷,一定要抬頭告訴自己,頂上,還有光!他的話,總是在我們心中迴蕩,激出漣漪,漾出一股又一股熱血。

他腳步動了,我們笙歌別離,他不許任何人軟弱哭泣,我們朗聲祝福,在那夜晚,我們用最刺耳的笑語祝福預言了失去。

雨也怕吵醒兀自在棺中沉睡的他,細細地打上屋板,奏起了世上最摧人心痛的悲曲,嗚咽呢噥之音和著曲唱著失去。徹底、徹底,我們失去了他,照片上他燦亮清明的笑容說明了事實的殘忍,失去他,我們毫無戒備,死神來得無聲無息,而他卻走得瀟瀟灑灑,我想他若滑倒了,也是因為我們殘留餘地的一灘灘淚漬吧!嘲諷之意拉扯出一道又苦又醜的笑痕,失去,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撕心裂肺啊!

我站離他永笑不僵的純真笑容極遠,但卻正對,燃了很久的線香,香灰無奈地落下,點了七夜的殘燭,蠟淚流落不絕,那般失去的惆悵酸蝕出了淚花,一滴一滴緩而急地墜跌至地面,壯烈地裂成水灘,我蹲下身用自己才聽得見的枯啞嗓音低聲呢喃:「那是煙太嗆人,煙太嗆人,太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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