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局說,今天下午微雨,強風已經過去,老媽最擔心的水災,也解除了警報;她看看老媽的臉色,鼓起勇氣說:
「媽,我去書店看書,數學參考書。」後面那一句,是讓老媽「安心」的;升上國二以後,老媽就對她三百六十度「追蹤」:
「下課要馬上回家,不要去吃什麼冰呀麵的酘酘」
「老爸載你去補習,不要自己騎腳踏車,太危險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酘酘」有一次,她被煩得要命,頭髮一甩,嘴巴一翹,就衝回房裡去,老媽腦羞成怒,呼天喚地,哭了一個晚上,後來,還是老爸「命令」她出來對老媽低頭了事,那次以後,她也學會了「看臉色」說話。
「數學參考書?不是上禮拜才買的嗎?」老媽抬起頭,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
「不同出版社出的,同學有買,最新的耶!」她囁囁的說著,其實,她不一定要去看什麼參考書,只是,這麼好的午后,出去溜一下也好,老媽沒再答腔,表示不置可否,她立刻嗲著聲音說:
「我去一下就回來,媽,我去牽腳踏車喔!」
她順利的出了家門,天空還飄著細雨,仰起臉,用嘴唇「喳一喳」雨水,好舒服,管他什麼酸雨不酸雨的,自由真好 !
進了書店,(事實上,她規矩慣了,所謂溜一下,也只是到書店看看,或偷吃點小東西。)走到文藝小說的書架旁邊,抽出一本,翻了幾頁,眼光忽然瞄到了門口進來一個身影,她的心頭立刻咚咚咚的小鹿亂撞,耳根子也紅得發燙。
那是二年五班的陳罕,唔酖
酖是她心目中的Mr. right,陳罕也看見她了,四眼接觸,眼波匯流的剎那,她慌得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過幾秒的震撼,她的雙腳,千斤重似的,立在原地,移也移不開,只能輕輕垂下眼瞼,胡亂地翻著那本小說。
「嗨!」陳罕過來打了聲招呼。
「嗨!」她把垂下的直髮往耳後一塞,羞怯的回答。
「你也來看書嗎?」陳罕禮貌的問。
「嗯酖酖我來找數學參考書。」說完,她的臉更紅了,找參考書,卻站在文藝小說的書架旁,騙誰啊?
她來不及看陳罕的反應,門口又閃進一個人影,天哪!是老媽,這下慘了!
老媽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看都不看陳罕,就對她說:
「走!回家去,還說什麼來看書?」她垂著頭,被老媽冷冽的眼光「逼」向了門口。
別說這個晚上有多難過了!老媽不哭也不鬧,反而教她怕死了,但是,她也不想解釋,她真的只是去看書嘛!誰知道會在那兒碰到陳罕。
想到陳罕,她的心底就湧起一股甜甜的感覺,唉!這種事怎麼跟老媽說清楚嘛!
後來,她聽老爸一直在安慰老媽:「吾家有女初長成,沒事,沒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