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童年】老天爺送來的好禮

默子 |200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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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有一年暑假鬧大水災,鄰近幾個村子成汪洋大海,泡在水裡好幾天,水深及膝,我們只能躲在大通舖上苦中作樂,任職公所的父親就像大禹治水一樣,三過家門而不入,跟同事忙著救災。

我家有十口嗷嗷待哺,眼見家中要斷炊了,儘管母親手藝一級棒,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她緊皺眉頭唉聲嘆氣,地瓜和蕃薯簽剩下一丁點,米缸早見底,屋後的竹筍園泡水沒法挖筍子,唯一的食物就是一袋大豆。積水未退,廚房的大土灶根本無法升火,母親靈機一動,將豆子泡水用插電的水壺煮來吃,一餐勉強度過了。

院子裡的水位好像未曾降低,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們,趁母親不注意時偷偷溜出去,因為眼尖的四姊看見院子的果樹有幾顆芭樂,可以摘來充飢,整天關在房裡真的好無聊,手腳俐落的手足們全爬到樹上找果子,從來沒看過大水災,登高望遠好不壯觀,索性在樹上唱歌作樂,一高興就忘了肚子餓,貪玩的年紀怎能體會天公不作美的苦楚。

在樹上搖搖晃晃玩躲貓貓,一個不小心,掉進水裡,全身濕透,非但沒有大哭大叫,反而笑呵呵,再呼朋引伴一起打水仗,既然濕淋淋了乾脆玩個夠,突然看見稻草堆旁有個黑影,莫非是蛇?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飛奔進屋,大哥比較勇敢,取來桶子和木棍,管牠是何方妖怪,朝著黑影衝過去,這下子看清楚了,是一條大草魚,足夠咱們家吃幾餐了。

原來是隔壁村子的漁塭潰堤,魚兒幾乎跑光了,抓了大草魚後,陸續又捕了些吳郭魚,爸爸放心去賑災,我們有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沒有餓著,水退後可以有力氣幫忙清理家園,感謝養魚的叔叔伯伯用心飼養肥胖碩大甜美的魚兒來「賑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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