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溪學衡】毛奇齡 卒年試辨

洪楷萱 |2009.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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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奇齡,清代大學者、書法家,字大可,號西河,別號初晴,學者稱西河先生,浙江蕭山人,生於明熹宗天啟三年(一六二三)。王國維《東山雜記》記載一件有趣的事:「十餘年前,揚州古董鋪有毛西河先生命冊,乃康熙戊寅年推算者,推算人為京口印天吉。先生時年七十六,生於明天啟三年癸亥十月初五戌時,其八字為癸亥壬戌壬戌庚戌……推命者謂先生於八十八歲時當卒,過是則當至九十四,先生首書其上曰:『時至即行,不須躊躇,但諸事未了,如何如何?』老年畏死,乃有甚於少壯者,殊可一哂。然先生竟以九十四歲卒,亦奇矣。」

這段記載透露王國維認為毛奇齡卒於九十四歲,但卻也引發揣想,究竟這位推算人是否真的鐵口直斷?

毛奇齡的生年一般認定是明天啟三年,然而卒年確實具有爭議,據史料有以下三種說法:

第一,「卒於八十五歲」

:李元度《清朝先正事略》云「卒年八十有五。」

第二,「卒於九十一歲」:《清史稿》載「五十二年,卒於家,年九十一。」仇兆鰲康熙丁酉年〈後甲集序〉云「自黃先生沒,西河如靈光獨存,癸巳,西河復厭棄人世。」《清代七百名人傳》載「五十二年,卒於家,年九十一。」《毛西河先生全集》載「先生自康熙三十八年以後,越五年而東歸草堂,又九年而卒」,推知毛奇齡卒年應為康熙五十二年(一七一三)。

第三,「卒於九十四歲」,《國史文苑傳稿》言「是時奇齡已歸蕭山故居,越數年卒於家,年九十有四。」《文獻徵存錄》云「奇齡卒年九十四。」《清儒學案小傳》言「五十五年卒於家,年九十四。」《清代畫史增編》載「卒年九十有四。」《國朝耆獻類徵初編》載「越數年,卒於家,年九十四。」張宗海等修,楊士龍等纂《蕭山縣志稿》載「歸田後,僦居杭州講學著書,海內稱西河先生,康熙五十四年卒,年九十四。」

綜上,僅有李元度《清朝先正事略》主張卒於八十五歲,未見他處有同樣說法,可信度較為薄弱,則似乎較有可能卒於九十一歲或九十四歲。

《毛西河先生全集》為毛奇齡子孫與弟子合編而成,主張卒年應為康熙五十二年,依情理可信度應屬最高;然《蕭山縣志稿》及《蕭山縣志》,以及《蕭山日報》於二○○六年一月二十九日有〈毛奇齡情傾美湘湖〉一文來紀念毛奇齡逝世二百六十周年,與毛奇齡地域關係最密切的蕭山,均主張卒於康熙五十五年,年九十四。杜明德《毛西河及其周禮學研究》一文根據《明清名家楹帖百聯集》收錄毛奇齡五言行書楹聯中落款有「康熙癸巳仲冬呵凍書」、「九十一叟西河毛奇齡書」,既然康熙癸巳年仲冬毛奇齡仍有此作,則卒於康熙五十五年年九十四歲似乎較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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