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北京前,淑美一再叮嚀我,她的姻緣命中註定在對岸,所以我無論如何要抽空替她找到下半生可依靠的熟男。不敢立即允諾,委實因為這任務並不容易,優質而單身的,微乎其微,我見都沒見過,別說要在對岸進一步作大媒了。
和朋友一起到機場接我的,是一位基金會的執行長,「若要到北京廣結人脈,一定要認識這個人。」朋友說得這麼神,使我更加仔細觀察了眼前這位中年男子。民間團體有諸多執行長、理事長、秘書長,他們分內的重要任務之一,就是和人互動以收集資源,認識人其實很容易,遞上名片後就可以換回一張,但名片簿的厚度和友誼的深度卻完全無關,「話一開始就說得滿滿的人,連調整的空間都先丟了。」我告訴淑美,對岸這樣的熟男特多,能靠嗎?
不久,在北京的一次晚宴上,我和做出版的一位台商交換心得,他提起大陸官方對做生意發「批號」的來龍去脈,認為自己是唯一能打通關節的台商,對我而言,這話題索然無味,原以為同是文化老兵,可以在對岸的一片「向錢看」中,能幸運的找到知音,暫時解我對心靈交流之渴求,沒想到,終究還是圍著權與勢,名與利打轉。
看來,我必須讓淑美打消去大陸找夫婿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