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穆儀

周末，小妹回娘家探望爸媽，因溽暑導致食欲欠佳，八十多歲的父親特製了苦茶油拌麵線，再加上一顆水波蛋給她，營養好吃又幸福滿滿。

爸爸回憶起這是他往生超過一甲子的媽媽傳承下來的家常美味，每逢家中挑燈苦讀的孩子們肚子餓了，祖母就會端出這既美味又經濟實惠的宵夜，欣慰地看著他們兄弟大快朵頤。

在那民生物資普遍貧乏的六○年代，祖母操持著食指浩繁的大家庭，三代同堂有十多口人甚為艱辛。因每個孩子上學時間不一，早上出門前，她總是以一個荷包蛋給予鼓勵、獎勵。父親小時候心裡總認為：「媽媽對我最好、最疼愛我……」，無論是在校求學或是幫忙家務，都格外勤奮努力；及長，才發現原來每個小孩都有相同的待遇，這是母親用來籠絡人心的小小智慧。

祖母教養了四男一女皆大學畢業，其中三叔還獲得博士學位。每每憶及往事，父親總是格外感懷慈母，隨之悠悠吟唱起他最愛的歌曲〈母親您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