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潘廖子

俗話說人老了要有三寶：老伴、老友、老本，日子才好過。我選擇單身，沒有溫柔貼心的老伴；我退休，沒有豐裕的存款，但有老人年金可維持基本生活，老人三寶我最能著力的是「老友」。

我六十歲之後，非常珍惜願意和我享樂談心的幾位好友，也珍愛「能一起自我反省」的朋友，但後者很稀有。我周遭的老人，對於自我反省的看法，有的認為「自我反省」即是「自尋煩惱」；有的認為年輕時一日三省吾身，人老了豁免了，不必內省，開心過活就好。

我認為，人老了，身體老化毛病一堆，只能接受無法逆轉，但心理的汙垢，有大把的時間來清理乾淨，生活才會清心愉快。很幸運地，我有一位能和我一起「自省」的好朋友。

這位好友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年輕時每天向神「自省」；中年之後，孩子長大，她有時間向朋友傳教，當然我是她首位熱情宣教的對象，她說我是她的好朋友，希望我們死後能一起上天堂。我被她這份心意感動，但我已經找到「內觀禪修」為生命方向，此生無緣死後和她在天堂相聚。

她很難過、沮喪，我也很不好受。我們是從年輕即真心相待的好友，無法失去彼此。

後來，我發現我們兩人一東一西的信仰有個共同處──自省，內觀禪修主要在自我覺察，改善不良習性，而基督教徒每日與神交流，亦是自我覺察是否走在神引導的路上。我告知她這個發現，以後可以分享討論各自的「自省」內涵，相互鼓勵、支持，讓我們的老年生活走往善性的道路，生命愈來愈清明。她認同這樣的看法，沒再向我傳教。我們的友誼也因為一起自省而更加深厚。

老人三寶若無法齊全，只要能用心珍惜守護對自己最重要的一寶，即能享受美好的老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