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連健宇

過年前夕，家家戶戶正忙著準備年貨，街頭巷尾也瀰漫著熱鬧的氣氛。這時候，突然傳來外婆離世的消息。聽到消息的那天，我整晚睡不著，腦海裡不斷浮現從前的許多事。

記得外婆說，她從七歲起就得開始幫忙家裡務農賺錢。外婆這輩子很勞碌，一輩子省吃儉用。雖然每一筆收入都是辛苦務農賺來的，可是外婆對他人從不吝嗇，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子孫。

外婆過世的前幾個月，八十五歲了，都還在務農。她的精神毅力，真是我的模範。因為我的殘疾，外婆對我特別疼愛。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媽媽車禍，外婆來家裡住，每天晚上，還要抱我上下樓睡覺。雖然我那時候很輕，但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而外婆總是慈祥地笑著安撫我，說：「不要緊，我比她田裡的農作物還輕。」

後來因為疾病惡化，導致臥床不方便再回鄉下，外婆還是惦記著我。每年，她一定會抽空來看我幾次，然後每次都會硬塞錢給我，我只能再請家人幫我買補品回送給外婆。

在多數的長輩當中，外婆是少數會想到我的人。每次見面，她都會問我：「有好好的嗎？」接著說：「阿嬤每次只要想到大家整晚可以翻來覆去，你整天躺著都沒辦法動，一定很痠，很不舒服。想到就覺得很難過。」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一切好不真實。周遭的人，一個一個走了。很遺憾，因為身體的關係，都沒辦法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程，好好跟他們道別。但我相信，我的祝福定會傳達到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