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嵐巡

月前，台灣工藝研究發展中心工藝設計館舉行「竹與蓪草工藝材料與技術研創計畫──台法國際交流工作坊」成果發表，是由雲林科技大學設計學院與巴黎布勒設計學院的學生共同參與。

事實上，蓪草在台法之間的連結，可追溯至一九二五年。這一年，台灣蓪草紙在巴黎手工業博覽會上獲得優等獎。很巧的是，這個時候正值台灣藝術家顏水龍在東京美術學校就讀期間，這一年，他從藤島武二老師的教室改到岡田三郎助老師的教室學習。岡田三郎助擅長人物畫，筆法古典優雅，也研究紡織品等生活工藝如何被收藏、如何藝術化等，顏水龍的工藝種子似乎就此被播下。

顏水龍從東京美術學校畢業後，赴法國進修，他的工藝種子仍持續萌芽。一九三一年巴黎萬國博覽會推出「殖民地的萬國博覽會」，他在這個展覽徘徊多時，思忖著被殖民者的文物（例如織品、手工藝、動物標本等）在這個展覽中如何吸引觀者的目光，他也利用課餘時間參觀手工藝廠，收集手工藝品。回國後又到東京藝大工藝科、京都市立工藝專科等學校觀摩。

日殖晚期，蓪草紙被改良為美術用紙、蓪草卡片等，受歐美人士喜愛，亦為日本皇室指定用紙，昭和皇太子來台時，當地人也是拿蓪草的製品當作獻禮。與此同時期，顏水龍曾向日本政府所屬的殖產局提出建設工藝學校的要求。根據菊池裕子的研究，當時殖產局沒有正面同意，只是請顏水龍先調查台灣手工藝的分布情況和生產情形等，他因此獲得資助，開始進行台灣工藝田野調查。

一九五二年顏水龍出版《台灣工藝》，彙整了他在日殖晚期的調查，包括台灣各地的工藝、材料介紹等，其足跡遍及窮鄉僻壤、偏遠山區。而上述的「蓪草」，根據他的紀錄，是野生於華中、華南、台灣以及琉球的植物，他寫道：「日據時代紀錄，蓪草紙工業的起源約在一百三十年以前，當時在新竹從農的泉州人陳闊嘴……偶然發現此灌木，因其形狀特異，乃攜返自宅後取出其髓部，擬將之削成紙狀，作紙張使用。」

二戰結束後，中西化學工業公司在一則訪談中提到，當時美國對人造花原料的需求增加，台灣的蓪草紙、蓪草花等製品，因此多了外銷通道。然而後來，隨著石化產業發展，市面上出現價格低廉的塑膠花，蓪草產業因而沒落。而今，環保意識抬頭，天然材質的蓪草花再度被看見，台灣蓪草學會認為其質地柔軟，就是可以永續運用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