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初

邊洗碗邊聽兩歲女兒一直在客廳說著：「不是這樣啦……好啦……我才不要啦！」我停下手邊工作對女兒說：「寶貝，說話時不要說『啦』，這樣沒禮貌喔！」，才轉身回廚房，就又聽到女兒變本加厲的「啦啦啦！」，像在向我宣戰。

完成家務步出廚房，正好看見女兒把外公吐在碗裡的龍眼核倒在桌上，外公制止的同時，女兒回嘴：「放開啦！」瞬間點燃我的怒火，我把女兒喊到身邊，嚴肅糾正她說話的語氣並讓她罰站。但這並未讓女兒收歛，除了不好好配合處罰，還不時將眼神飄向外公嘻笑求救，氣得我開始對她怒吼。外婆心疼地邊帶開她，邊告誡她：「要乖乖聽媽媽的話，不然媽媽生氣就回家，不陪妳睡覺囉！」，沒想到女兒回應：「跟爸爸睡覺，媽媽回家！」，重覆了兩次之後，我氣得收拾東西和先生一起離開，把她留在外婆家。一路上，我心裡都在想，被拋棄的究竟是女兒還是我？

連續兩天沒探視女兒，再次見到她，在她眼底看見徬徨。我若無其事地餵她吃飯和她說話，直到她卸下心防開口：「媽媽抱抱，要抱很久很久！」終於我們和好如初。

睡前我問她：「妳知道媽媽為什麼生氣嗎？」女兒不加思索的回答：「不可以啦啦啦，這樣沒禮貌。」我抱她並誇她答得既棒又勇敢。同時也向她道歉，告訴她：「媽媽再怎麼生氣都應該好好講話。」於是和女兒約定：「我們一起改好不好？妳改掉啦啦啦，媽媽改掉大吼大叫！」，女兒笑著點點頭說好！

最後，我問女兒有沒有想媽媽，她終於癟嘴淚眼汪汪，還沒來得及安慰她，她已先用小手捧著也熱淚盈眶的我說：「媽媽在哭哭……」，緊摟著女兒，深深感到，我們誰也沒被拋棄，反而關係更加緊密。

「勇於認錯」是我們在這場冷戰過後，獲得的豐碩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