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直航前一個月，我也不知那根神經不對，非要花一倍的機票與時間飛去上海的家，若說有重要的事，也不過是去看院子的葡萄成熟了沒有。

「再等一陣子，我回台北再一塊過來，好不好？」上海的老公認為我根本沒辦法獨自一個人坐飛機，執意要飛這一趟，不知要耗損多少元氣。

想到坐飛機，我也氣餒得差點取消行程，不過，這是唯一的交通工具，我別無選擇。

世界繞過半圈，飛機上發生的一切險象環生，我鐵定都經歷過。飛機飛在天上，一定會撞到雲，碰到風，還有氣流，搖一搖，擺一擺，巔一巔，就像車子開在凹凸不平的馬路上，那可能不左晃右動？

為什麼明知還要嚇得驚聲尖叫呢？「不要怕，姊姊，就當是去遊樂場盪秋韆。」隔壁一個小女生露出酒窩對我一笑，我有點因失態而不好意思，過一會，我又想，說說話，說不定就熬過去了。

「妳也到台北嗎？」

「我去香港迪士尼玩。」哦！學校放假是吧？「姊姊，我是向辦公室請假。」

這樣，那老闆要扣薪水囉，「我沒接案子，可以休個幾天。」她回答。我接著問，什麼，案子，妳做壞事了嗎？

「做壞事的人要找我幫忙，我是律師。」這下，我忘了飛機在晃，這小女孩眉清目秀，居然是律師？「姊姊認為律師都該長什麼樣子？」至少，不是妳這麼生嫩，女孩仰頭笑起來說，我們依法執法，長什麼樣不重要啦！

聊得很投緣，她說自己目前還沒條件來台北，否則會去書本上讀過的日月潭、阿里山玩。她把「玩」這個字說得很重，彷彿這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因青春而忘卻坐飛機其實是件恐怖的事，我也曾擁有這樣的歲月吧？只是，誰能告訴我，青春到那裡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