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其蓉
第1日▼ 傍晚有些微咳伴隨鼻水,喉嚨倒也不痛,稍稍安心。有些畏寒,耳溫顯示三八•三度,女兒問要不要快篩一下?我還玩笑以對。剛滴入,T線未有,女兒歡呼:「放心吧媽媽!」不到十秒,女兒尖叫起來:「媽媽不對,是不是很淡?我沒有看過T這樣的。」再一看,T線隱約像在暗笑我的得意,當下開始隔離。
第2日▼ 昨夜的快篩還在桌上,鮮明的襯著兩條紅線,不願相信,又驗了兩次。就在「怎麼會」、「為什麼中了」的心情中接受線上看診。
昨晚一回家發現媽媽被關起來的兒子,睡前打了視訊,嚷著:「等妳快篩一條線,我要跟妳睡。」
第3日▼ 開窗,發現雨絲浥溼清晨,微涼空氣滲入,真好,確診者如我,還能欣賞雨中風情。但不遠處的工地轟轟作響,震得木頭百葉窗瑟瑟發抖,看來暫時不會結束,只好關起窗,真真確確當起隔離的禁閉者。
第4日▼ 天空中有紅紅的月,我從臉書上一張張欣賞,千年一遇的天文奇景,而我因為一場時疫而錯失。
第5日▼ 夜深了還與女兒視訊,門外是兒子的抗議聲:「姐姐掛掉,換我講了。」螢幕上傳來兒子的頭像,一接通:「馬麻,我要睡覺了,我要看看妳。妳和姐姐講好久。」掛斷前,兒子還是說著:「等妳快篩一條線了,妳要陪我睡。」
螢幕暗下後,門外仍有些許聲響,其實不寂寞,只是再也睡不了……只是好希望,快點一條線。
第6日▼ 午後,學校老師傳來樂隊練習的影片,孩子認真敲擊著木琴,那樣神采奕奕,健健康康。再一看,解隔離的今天是穿這樣呢。平常總賴皮的要媽媽拿衣服,今天早上聽得他出門,原來是自己穿了這件衣服上學去。
第7日▼ 縣長盃桌球賽開打,小學階段最後一役,確診後,好擔心影響孩子出賽,本來要去現場為他加油的。看他微蹲膝蓋,驀地揮拍抽球,強力取分;看他輸球落寞,默默在位置上流淚,也就只能看著,隔著螢幕……
可是輸球沒關係的,孩子,再來過就好。還是覺得慶幸,被病毒困住的只有我,幸好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