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書法師

從前南天竺有一個名為私呵絜的海島國家，王城有八萬餘平方里。當時其他國家因為災荒戰亂，人民四散，有一位老婆婆與家人失散，孤苦無依，沿途乞討生活，輾轉來到私呵絜國。

老婆婆一路乞討，來到一位長者家，和長者夫人訴說所遭遇的苦難，請求夫人收留，剛好被長者聽到。長者心生憐愍，對老婆婆說：「我可以資助你，你就住在我家吧。」老婆婆感恩的說：「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但我可以勞動作務，不怕苦不怕累。」於是便在長者家中，擔任雜役工作。

有一天，老婆婆出城辦事，進城時，看到有僧眾正托著鉢出城，心中悲喜交加，想起以前家中富裕，可以隨意供養出家僧人，現在生活窮困，必須仰賴別人生活，不免感傷。

老婆婆恭敬的向僧眾問訊，問：「不知道今天托鉢有人供養嗎？」

僧眾回答：「早上入城托鉢，直到現在，仍一無所有，正打算要回去了。」

老婆婆很想供養僧眾，但是自己一無所有，就對僧眾說：「我現在進城想辦法，如果順利，就回來供養你們；如果不行，也會派人讓你們知道。」於是請僧眾在城門外的大樹下稍待。

老婆婆匆匆趕回長者家中，對夫人說：「我現在急需要用錢，願意將自己賣給長者家，終身為婢，並簽下賣身契。」夫人問：「你在我家不缺衣食，為何突然要用錢？還有，你拿這錢要作什麼呢？」老婆婆回答：「是我私人急用，無法向你說明。」

夫人將錢拿給老婆婆時說：「你拿去用吧，將來有錢再還就好，我要你的賣身契作什麼呢？」老婆婆拿到錢，先到左右熟識的鄰居家中，把錢給他們，請大家幫忙購辦飲食，足足有六十家。不久，老婆婆帶著眾人和飲食回到約定的樹下，向僧眾說：「請大家接受我的供養。」

僧眾看到老婆婆帶著飲食如約而至，心中稱奇，問：「你住在哪裡？我們早上托鉢時，走遍城中，怎麼沒見過你？」老婆婆對僧眾說：「我是某國中的人，家中信奉三寶，發願供養僧眾，因為災荒戰亂，流離失所到這裡。我家財盡失，一身孤苦無依，現在依附城中的長者家，供人使役，才有衣食得以活命。剛剛看見你們，心中悲喜交集，感傷不已，因為我曾發願要供養僧人，現在卻因為一無所有，無法如願。於是我向夫人表白，願意終身為婢，只求可以有一點點錢可以供養僧眾，圓滿心願。幸賴夫人慈悲憐愍，滿足了我微小的願望。」

僧眾非常讚歎，說：「這是真正且究竟的布施啊！」大家互相彼此說道：「你我為此五陰和合之身托鉢乞食，今天吃了這施主的布施供養，是在吃人肉啊！大家應該各自精進，以回報施主的布施功德。」於是眾僧精誠齊心，用功精進，當下獲得三昧總持。

因為僧眾的神通威德，感得國土震動，所有樹木曲躬，有如跪拜。僧眾以此瑞相見證，讚歎施主的殊勝供養。國王在宮中被瑞相驚動，召集百官議論，問：「是什麼原因有今天的瑞相呢？」

於是大臣四出調查，看到城門外僧人群集，周圍有許多布施者，正在互相慶幸，能見證如此殊勝的功德。大臣回宮向國王稟報，國王命大臣將人帶進宮。老婆婆非常驚恐，對大臣說：「我已經將此身賣給長者夫人，不屬於自己了。」

大臣回報國王，國王命令將長者夫人一起帶進宮。當國王問清楚事情緣由，不禁感慨的說：「我身為一國之主，富有且自在，但是不知道信奉三寶，供養僧眾，真是不如這老婆婆。」於是對所有人說：「這老婆婆是我的老師。」命人為其香湯沐浴，迎請坐於高位。

之後，國王親自受戒，成為優婆塞，長者夫人、宮中婇女成為優婆夷，國中人民都發道心，皈依三寶。

──節譯自《雜譬喻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