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牙牙

「膝蓋……手肘……脖子……」在一堂舞蹈課中，同學依照老師的指示，兩兩一組，隨著組員的口令，啟動身體的某個部位，即興一段舞。我憶起去畫室學畫的第一天，老師拿起鉛筆隨興地在紙上舞動，他邊扭著、轉著手腕，邊說著運筆時筆跡線條的美妙。此刻，身體也像是那運行中的筆，我旋起這支筆，粗的、細的，頓點的、飄逸的……我快速地閉眼畫著。

「慢一點慢一點！對！慢──下──來，才能感受到身體的路徑；眼睛睜開，看自己的路，對──就是這樣──很好！」老師走到我身旁輕聲說道。我從中慢速望見自己創造的隱形軌道，爬梳著肉身的伸展與蜷縮。

「還可以去到哪裡？」我在軌道中等待夥伴啟動下一個指令，煎熬著，卻也享受著日常關節罕至的小徑。

「眼睛！」終於，我等到身旁的她為我啟動下一段旅途，心底讚歎著她的創意。但──眼睛該怎麼動？

於是，我望著她，接著緩緩連起嘴角，啟動了一個路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