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田

龍應台目前隱居在大武山下陪伴失智的母親，她把生活點滴寫成《天長地久》一書，書中建議讀者要常常跟家人「約會」，即使自己的母親已經失智，但能陪伴慈母身邊，也是一種平凡中的幸福。

退休後的我，不只每個月返鄉探望母親，母子有個長達一周的「大約會」；此外，每晚也會跟太太來個「小約會」，無論再怎麼忙碌或疲累，睡前都要來一小段枕邊私語，哪怕只有三五分鐘也好，絕不輕言中輟。

台灣諺語說「無冤無家，袂成夫妻」，又說「尪生某旦，每日相看」，意思是說，有些夫妻是善緣，但也有些卻不盡然，但無論是哪一種緣分，夫妻之間的關係是要用心經營的，只要肯用心，不好的緣分也會變好，好的緣分會更好。

夫妻關係的經營是一輩子的功課，雖然不容易，但只要肯用心，鐵石心腸都有可能變成繞指揉。

最近一年多來，每天睡前，我和太太都會抽空來個睡前的「枕邊細語」。兩個人或坐或臥或躺，天南地北、家事國事天下事隨意聊，直到彼此睡意興濃，自然進入夢鄉。

剛開始，太太感覺有點彆扭不習慣，但我堅持不放棄，沒多久，太太也喜歡上這樣的相處模式，頻頻追問：「要聊天了嗎？」

現在，我們都覺得那是一天裡最幸福的期盼，也因為這樣的睡前溝通，誤解減少了，情感也升溫不少。

《詩經》云：「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夫妻能白頭偕老是一種幸福，但過好每一天的日子更重要。

我現在的心情是：「不羨鴛鴦不羨仙，心滿來路景共瞻。」每天睡前，可以跟另一半來個枕邊呢喃，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呢！